囫圇尖叫:「不要啊,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亂來呢?我們和那人沒半點關系,我們只是路過的,救命救命啊!」一塊黑布蒙了下來,遮住了眼前的一切。
就這樣,貴胄公子和他的小廝還未到京,已先成了別人的階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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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蒙黑巾,看不到周遭環境,只知道身處馬車之上,車身顛簸。
身旁傳來囫圇小心翼翼的低問:「公子,他們會把我們帶去哪?」
葉琪楓剛想說我不知道,一個粗獷的聲音就先替他回答了:「帶你們去見七姑娘。」
主仆倆都抽了口冷氣——一直那麼安靜,竟不知車上原來還有一人。
雖是驚悸惶恐,卻又難掩好奇,葉琪楓問道:「七姑娘是誰?」
「七姑娘就是七姑娘,羅嗦什麼,再問把你們的舌頭割掉!」
葉琪楓頓時不敢吱聲。車內靜靜,只能聽見輪子滾動的聲音,突然間一個急停,身子頓時坐不穩,向前倒去。
一只大手及時拉了他一把,把他推回位置上,接著一個聲音自外傳來:「車上是誰?」語音低低,卻字正腔圓,聽入耳中,舒服的很。
另一人支支吾吾答了半天,葉琪楓正傾著耳朵細聽時,忽覺眼前一亮,眼上黑巾已被人掀去,一張臉出現在他面前。
只見來人很是消瘦,年紀不大,眉梢眼角卻已顯滄桑,然而他勾起唇角那麼輕輕一笑間,如春風吹綠了枯草,如甘霖滋潤了荒地,讓人從心裏感覺到一股泱泱暖意。仿佛所有的希望都自他而來,款款飛揚。
葉琪楓活了十七年,從來沒見過這樣出色的人物,一時間倒是怔了。
「這是怎麼回事?」
車廂裏的第三人是個黑臉大漢,本來是一副極不好惹的跋扈模樣的,但在此人面前立刻柔化成了一團棉花,他垂著頭,低聲答道:「回二爺,這是七姑娘要的人……」
來人不說話,只是挑了挑眉,那黑臉大漢立刻把話通通都說了出來:「不是不是,其實是七姑娘要小的們去抓一個人,結果在路上讓那人給跑了。我看這小子借馬給那人,想著估計是一夥的,所以先帶他回去,對七姑娘有所交代……」
「抓誰?」
「那個……昨兒七姑娘在棗林時,有個小子偷窺她洗澡,小的們奉命追了他一夜,眼看就要抓到了,卻被這兩人誤了事……」
葉琪楓這才知道,原來那偷兒不是小偷,是個登徒子。唉,沒來由給這種家夥背了黑鍋。
來人打量著主仆二人,輕笑:「快放了他們,你們闖禍了。」
「二爺什麼意思?」
來人歎了口氣:「下次抓人前記得問清楚對方的身份。」說罷將車簾放下,轉身離開。
黑臉大漢轉頭看向葉琪楓,聲音輕顫:「你們……你們什麼身份?」
囫圇哼了一聲:「現在才想起問這個?告訴你,我們公子姓葉,來自舞柳城。」
黑臉大漢頓時面如土色,連爬帶滾的下了馬車:「小的們不知道原來是葉公子,多有得罪,還望恕罪!來人,快為葉公子松綁!」車外伸進四五只手,急急解去了捆在二人身上的繩索,再恭恭敬敬的扶他們下車。
囫圇身得自由,呼出口氣:「若知道這身份這麼有用,早就搬出來了。」
黑臉大漢陪著笑:「哪裏哪裏,是小的們有眼無珠,沒認出二位來……」
葉琪楓忽然問道:「剛才那位是誰?」
「呃?」
「你們口中的那位二爺。」
「葉公子指的是迦二爺吧?是我們家七姑娘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