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期待親眼見到他的那一天。
齊霈陽那股古怪的情緒又緩緩地浮上心頭。
他只能坐在椅子上,怔怔地望著她安祥的睡容。
許久。
一份早報從沈寧手裏滑落,剛考入齊氏集團的沈樂成從早點裏抬起頭,身為沈寧二十多年的弟弟,他從來沒有見過向來慢條斯理的大姊會流露出強烈的震驚與…
…罪惡感?
拾起早報,他逐一看過新聞,然後他的眼睛移到擺在社會版裏靠在版中央的一條小消息。
「齊霈陽之妹意外車禍?」他迅速瀏覽其中概要。「老姊。你吃驚的就是這個?只不過是小小車禍,又不是撞出人命,只是暫時性失明嘛!」
「我是幫凶……幫凶……」沈寧陷入自責之中,不住的呢喃著。
「老姊,你在說些什麼?」沈樂成老早就看不慣齊霈陽那股冷漠相。「這叫報應。只不過是報在沒有血緣關系的幹妹身上,誰叫他當年毫無理由就擅自解除婚約,讓我們沈家丟盡顏面。」
「就算他不解除婚約,遲早我也會。」沈寧淡淡地說,一雙眸子紅了起來。
怔了怔,沈樂成不明白她的話,「老姊,你是說,當年你老早就打算和齊霈陽解除婚約?」
她點點頭。「他的心不在我身上,就算人在我身邊又有什麼用?如果那天我能夠更坦白的警告他,心娃也就不會……」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她只是一逕地搖頭,沉浸在濃濃的罪惡感之中」。她根本沒有想到馬純欣的恨意如此深切,她一直以為馬純欣只是一時氣不過,放下狠話而已。沒想到她說到做到,把心娃害得住進醫院,還讓她的一雙眼睛失明……如果當初她早看出來她的陰謀,早些給齊霈陽具體的警告,或許今天的心娃仍然是一個完完整整的女孩,她必須付一部分的責任,如果不是她……
「老姊?」
回過神,她擠出微笑。「我沒事。你今天不是上班第一天嗎?」
「老姊,你真的沒事嗎?」
「我很好,只是……」因為她,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孩子瞎了眼睛。
她的心情不是簡單的「罪惡感」三個字可以形容的。
她必須付出點什麼以補償她的罪孽。
還有,她必須找馬純欣談談。她不願再看見因妒生恨的報複行為,更無法接受心娃成了無辜的中間受害人……
是的,她是幫凶。若是當初她肯多開導馬純欣、她肯多給齊霈陽一些警告,心娃絕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這全是她一手所造成的。
她必須去看看心娃,否則她會良心不安,但不是現在,現在她擔心的應是馬純欣。
她必須阻止馬純欣下一步的報複行動
輕哼著成名曲調,馬純欣愉悅的心無法形容。
一大早,她翻著各家報紙,滿意地看見版面中央的一條小新聞。一只眼睛瞎了,顧心娃再也不是齊霈陽心目中最完美的女孩,這點對於馬純欣而言是相當令人滿意的結果;或許她該去向齊霈陽冷嘲熱諷一翻,但她擔心她得意的表情會露出破綻。齊霈陽不是簡單人物,他能輕易看穿任何人的心思,而她可不希望處心積慮的報複到頭來反害了自己。
她原本預估就算顧心娃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但如今這結果也還算是差強人意。
電話鈴響,馬純欣抱著愉快的心情去接。
「純欣?」
馬純欣臉色一沉。「你打電話來幹什麼?」
「你……你看了早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