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朱老板可知她家的魚由哪捕的?」
「她家家丁從河中捕的啊。」
「那不就結了,那河中野魚固然鮮美,但它們吃的都是些爛泥雜物死屍,毫無營養價值可言,你看我們家養的,那就不一樣了,我家雞鴨都是養在林下的,吃的都是精選的上等青蟲稻粒穀子,拉下的便便也是高蛋白高營養的,我們再將這高營養高蛋白的便便投入塘中喂給魚兒,你說這魚兒攝入了這麼珍貴的食物,長的該有多肥美,顯而易見,我們養的魚兒才是你上上之選啊。簡單點來說就是,我們綠意園實行的就是林下養雞-雞糞沼化-糞肥喂魚這套科學的養殖法。朱老板,你可明白?」
白合歡一口氣說完,不過也是瞎掰,只是他記得前世談判老師說的一句話,在特定情況下,就算你對這件事物懂得只有百分之五十,但你要有信心的表現出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看得起朱農林似乎被繞昏了,好半天吐出,「死……屍?你說李地主供給的魚吃的是死屍?」
白合歡此時的感覺就是把她跟水浪兒去湊一家,「朱老板誤會了,鄭傅說的死屍是小型動物的屍體,呃,並非你想的…只是鄭傅說的話朱老板可聽清?」
朱農林一抹本就不存在的汗,小市民的嘴臉也掛不住,其實那段話他沒聽明白多少,可是…只得點頭道,「咳咳,鄭傅當家所說確實有理,容朱某考慮幾天,再說你這塘裏的魚也沒到時候撈捕,那這雞鴨之事?」
「朱老板這麼客氣,鄭傅哪能僑情,這些寶貝自然都是會歸朱老板的,只望你將我所說之事放心上。」
「自然,自然,那朱某過兩天派人過來收購,今天朱某就不叨擾了,馬上還得去趟陳莊村。」
「朱老板是大忙人,鄭傅就不做挽留了,你慢走。」
合歡出門
兩天後朱農林依言派了兩個人來收購雞鴨,白合歡想你既然說我質量好,我總不能貶低自己的東西,出了個稍高的價,那二人二話不說,拿貨付銀子走人,看得白合歡目瞪口呆。
白合歡滿腹疑問的回到家裏,見水浪兒又在搗鼓些奇形八狀的草,他這愛好似乎從出了宮就養成了,忍不住損道,
「你再琢磨死也成不了李時珍。」
「姐,你又在說什麼胡話,我就弄著玩,以前和水波兒不也經常弄這些花花草草麼。」
「切,你就歇歇吧。誒~小浪兒,你說那朱農林是不是因為看上你才這麼大方啊?」白合歡實在想不通,只好拿水浪兒說事。
水浪兒眼一瞪,哼聲道,「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這小模樣可是我們祝莊村的村草。」
「我看人家怕是看出你是個男兒,看上你才這樣做的。」
「嘿,又跟我頂嘴,你說我哪像男兒了,有幾個男兒能像我這樣能幹有智慧還能養活你。」
「很明顯,身高就可以看出的。」
白合歡氣岔,「虧我待你這麼好,連你也拿這事笑我,你行啊,你個白眼狼,連鄭傅牛牛都不如!明兒個還想帶你進城見識見識的,看來你又只能看桃樹林了。」
「啊,真的嗎,奴才錯了,你就原諒奴才吧。」
白合歡很享受接下來的一天,水浪兒從沒這麼殷勤過,只要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什麼事都能幫他解決好,只是…進城一事還是待議。
第二天剛過寅時,白合歡琢磨著也就四點鐘的樣子,賴了賴暖和的被窩隨即打起精神逼迫自己起床,今天他跟村頭的祝春三說好,要搭她的牛車進城,祝春三的夫郎在他的綠意園上班,自然答應的勤快。
白合歡輕聲的漱完口洗完臉,不敢弄出一丁點聲音,他可沒打算帶水浪兒去,只怪男人太麻煩,接著整好衣服揣上銀子出了門往村頭走去,到了那,見祝春三已在那,同他客氣了一番,便爬上牛車坐了下來。
祝春三是專門給城中大戶人家送柴火的,每天天不亮就要趕車進城,滿滿的一牛車上堆得都是木柴。
白合歡鬱悶,早知道就不穿新衣服了,本是想著難得去回城裏,從上到下都給自個整了套新的,現在弄髒了不說,小屁股被這凹凹凸凸的柴火硌的疼死,只能心裏安慰自己,咱有專車總比十一路公交車來的強!
磕磕噔噔行了一個多時辰,終於看到了城門,進城後,白合歡和祝春三說好下午申時在城門口見,之後兩人便散開各做各的,之後找了個早餐攤喝了兩碗豆漿吃了四個肉包,終於把自己填飽,大歎一聲,到底是城裏的東西美味啊。
丹風城只是個小縣城,就一條繁華的青石街。白合歡一人悠閑的在街道上逛著,第一件事就是去農副市場問了問小雞小鴨的價格,撇撇嘴,比丹鳳鎮的還貴。
接著就沿著青石街從頭走到尾,又回到街中間,白合歡抬眼看了看,這裏就是整個丹風城最豪華的酒樓紅樓,熟悉的誇張華麗外殼,裝修得相差不多,算是京都紅樓的縮小版。
不知不覺太陽已升的老高,白合歡揉了揉發疼的眼睛,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眼睛不自覺的又往街兩邊轉了一圈,突然他眼神一沉,表情似有疑惑,只感覺剛跑過去的身影好熟悉,再想細看,卻發現早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