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又是你的推托之詞,你只去過嫂嫂的房裏幾回?她有孕期間你又關懷她多少?你該是比我清楚才是!」黎皓走到他身旁,盯視著他旋弱的側影。
黎展彥只覺一道冷眸射向他,而弟弟輕蔑絕冷的聲音更是讓他心驚膽戰。
他很心虛,對蘋香,他的愛意不曾退燒;只是母親與妹妹對她的鄙夷令他手足無措,他曾努力過,但在筋疲竭之餘,仍然無法改變三個女人的關系。
他好累好累,在終日、面對蘋香的淚跟下,他感到益發無力,最後財選擇逃避,幹脆來個眼不見為淨。
黎皓面對如此懦弱的兄長嗤然一笑,他從不是個好管閑事之人,在外飄泊了九年,他想回家,所以他回來。
只是他沒想到一回家竟碰到如此光景?跋扈囂張的大娘和妹妹、從小即文弱無主見的哥哥外,還多了一名日夜以淚洗面的嫂嫂。
見此情景,他原是視若無睹的,因為他這趟回來只是想再看看爹娘曾經生活的地方,只是日複一日下來,目視大娘和妹妹犀利依舊,幼年時曾被孤立的片段也跟著湧上心頭。
然而;秤秤重量,自己充其量也只是個「野種」而已,他不想牽涉太多,但就一個頂天立地男兒該負的責任,他不得不找哥哥談談。
只是在哥哥規避責任、敷衍塞責的心態下,他似乎真成了一個多管閑事的人。
黎皓冷凝一笑,旋過身子,「我明白了,日後你的事,我自是不會再多言,只不過,會不會有一日,嫂嫂和安平成了一堆白骨,而你這個為人丈夫、爹爹的卻仍處在那些丫鬟、妓女的床上,或是良心發現時會一人獨居的書房裏?」
聞言,黎展彥面色刷地變白。
黎皓不再多言,他言盡於此,再過幾天,他也想離開這個地方了,他已經回憶夠那段青澀的少男歲月,也看夠了父母相敬相惜的地方。
善惡之島
宮紫煙撅高了那只紅豔豔的唇瓣;一雙眼眸大眼則骨碌碌的轉來轉去;她真不明白老爹在想什麼?自己的親生女兒被婆家折磨的不成人形了,他還不采取任何行動?更離譜的是還要知情的那幾名長輩不要告訴她!這是什麼跟什麼嘛?她邊踢著腳邊的小石頭,邊逛過善惡之島的「惡村」。
惡村裏沒有什麼值得歌頌韻豪華宅第,大多是幾片簡陋的木板拼湊蔭鷹的矮屋舍,後面是一片光禿禿的山岩,雜草花木全不生;但矮屋舍旁倒是有幾株枯萎的百年大樹,一些怪怪的村民築屋於樹上,還有一些則鐘情於光禿的山岩,終日敲敲打打的說是要建「山屋」。
其實來刻這兒七年,她也明自這些當年殺人放火;壞事幹盡、惡名昭彰的惡人在頓悟自己當年的惡行後;才會來到這善惡之島的惡村懺悔的。
所以這些惡人們早不惡形惡狀了,縱然仍一臉凶樣、說話仍粗裏粗氣的,但眸子裏早無殺戮之光。
而惡村裏的村民瞧見這一臉心情欠佳的宮紫姬,莫不
對其投上關心的一瞥。
這小女娃兒是七年前善惡之島的島主宮冠穀在新疆「撿」回來的,據說她是從湖裏浮上來的,全身濕漉漉的不說,身體還有一股很濃的「騷」味,和島主一起救起她的「無
名「直嚷嚷她是不是被關在哪個羊圈裏,那味道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而在回到善惡之島的途中,只要有她在的地方,眾人都需掩鼻而過,不過,也許已經經過二十多天的海風吹拂,待她到這兒時,他們倒沒聞出什麼羊騷味。面他們這些惡人既
會來到這個遠寓世俗的島嶼,便不會在意時間的流逝,不過,在這小女娃兒身上,他們倒是看到時間的荏苒。
當年,島主因相依為命的獨生女宮蘋香嫁人,在欣見小女娃兒無依無靠下便將她收為義女,由於她對以往的事喪失記憶,因此島主將她娶名為宮紫姻。
時光流轉下,小女娃兒是愈長愈標致,朱唇粉面、楊柳細腰、豐肌弱骨的,走起路來是步步生蓮,而那雙又魅又淨的翦翦水眸更是令人不自覺的在匆匆一瞥間就心搖目蕩、
魂銷魄蕩。
而這股魅力似乎是天成的,要不,他們這群看透紅塵的彪形大漢竟也會被那股魅情所惑,慶幸的是小女娃兒的眼中帶著不染世俗的純真,就這份純真將他們莫名而起的心
醉神迷逼回理智間,漸漸的,能以一個長輩之姿關愛起這個完全不畏他們這群牛鬼蛇神、虎臂猿軀的小女娃兒。
宮紫姻抿抿唇,有氣無力的以眼神跟各個惡人巡視一回後,即踢著小石頭往「善村」而去。
其實善村住的並不全是濟弱扶貧的大善人,大半都是曾被惡棍、混混欺侮,無法在地方立足的可憐人,因此,善惡之島也出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那就是善惡兩村裏同時住
著曾經結過梁子的、欺負人與被欺負的人。
只不過,眾人的心態早巳對世事釋然,他們能在這兒結成鄰居也是上輩子修來的一個「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