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致點頭。
一名女生又說了:
「一直聽說陸湛對他的馬子保護得要死,沒有一個男的能接近她半公尺以內,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言語中充滿了羨慕,畢竟不是每個女人都有機會成為又帥、又聰明的王子的女人,並且深受愛戀保護,那可是身為女人一生的大美夢哩!
「我們去打一聲招呼怎樣?」麻臉男子提議。
「你想死嗎?惹人家貴族學校的學生,人家才不會理你。」一名女生潑冷水。
沒有人會或忘那位陸湛天才恰巧也得到過全中部高中男子組跆拳道第一名的殊榮,如果陸湛愛葉蔚湘更甚於自己生命的傳聞屬實,那他們最好識時務一點,免得因一時好玩而落了個橫躺病床三個月的下場。
沉默了好一晌,一名頭發五顏六色的少女不悅地叫著:
「沒用!你們那副死樣子,好象陸湛不能惹似的!你們別忘了,我們風神的老大也是很強的,中部的中學生哪一個敢在他面前造反?!」
另一名竹竿女拍拍她的頭:
「那是不同的啦!我們耿老大很厲害沒錯,但與陸湛根本是不同世界,不能比啦!」
黑與白怎麼比?沒得比。大家一致贊同。
唯一相同的是,這兩個男人都是他們這票小小高中生眼中高不可仰的人種,只能望之興歎,在心中偷偷仰慕而已了。
公車駛緩了下來,又將載上一批新乘客,未停妥之前,已有人低呼了出來,聲音無比敬畏:
「呀……是左輔右弼——哎呀,耿老大也在耶!」
低叫完後,不必有人帶頭吆喝,一群風神高中的學生們全自動地站起來,並且騰出三排位子等他們敬畏的人來坐;這是對他們領校老大的尊敬,即使沒有人規範,自動就是會有人那麼做,而且哄鬧的車上瞬間鴉雀無聲。
車上氣氛的丕變,並沒有驚嚇到沉思中的葉蔚湘,直到她不經意的眼光對上了那名正在上車的男子時,心口猛烈撞擊了下。她飛快地閃開眼,看向她左方的窗外,微顫的手棲息在心口,安撫著那一瞬間的震蕩。
她向來不看男子的,尤其不敢去與男人對視,不管是父親的威厲,或是陸湛深沉的溫柔,她都不敢直視,怎麼會不小心與那男人對上了一眼竟那般的心震呢?
呀……那是一雙闃黑得不可思議的眼,也寒冷得讓人害怕,可是……她怎麼會有再看一眼的沖動呢?等等……閉上眼——老天,她今天脫軌的事已做太多了,不能再放肆。
她感覺到身邊的位子有人生了下來,但沒有投以太多的關注。事實上,她開始為自己今天的「不乖」而懺悔,今天晚上陸湛一定會問她為什麼沒搭校車,而她沒有什麼理由來為自己開脫。
不一會,已到了她必須下車的站牌,她連忙對司機道:
「對不起,麻煩前面站牌停一下,我要下車。」
沒有多餘可以發呆的時間,她摟住書包正要起身,才愣住了——她身邊坐著的,正是剛才與她對視一眼的男子!
此刻她才真正看清他的容貌。很……有氣勢的一張臉,一雙鷹般的銳目正兀自假寐著,減少了些許嚇人的氣息;他雙手抱胸,隱約看得到他左手臂靠近肩胛處綁著沾血的繃帶,可能是那樣的傷痕使他疲憊,才會有短暫的休憩——哦!老天,她在亂想些什麼?!
又一次,她對上了那雙眼。
他揚起一邊濃眉。
她低下頭:
「對不起,我要下車。」
他的長腿將腳下的空間全塞滿了,益加顯得局促不已,自然,也沒有容得她走出去的地方。
他看了她一晌,才緩緩起身,退出座位的空間,立於走道上。
她沒敢抬頭直視他壓迫人的身長,略顯急促地走了出來,而司機突兀的煞車讓她整個人跌了出去,低呼聲尚未揚出,一只手臂已橫伸在身前,扶住她肩頭,讓她整個人跌靠在他手臂上得以不出醜。
「謝……謝……」
匆忙謝過,她逃難似的跳下車,頭也不回地小碎步跑向家門的方向而去,沒膽停下來撫平自己狂亂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