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沖過去接起電話——
「喂?」是她,是她吧?
「夜茴?」是莫靖遠。徐緩低沉的語調因她聲音中急切而興味地微揚,並在一瞬間了然。
不是曉晨……是啊!怎麽會是曉晨呢?她還在飛機上呢,真傻了她。但……又怎麽會是大哥呢?
「大哥……」她呐呐地喚了聲。
「我想,你並不打算搬到內湖的公寓是吧?」
那頭傳來紙張翻閱聲以及不斷來去的人聲,單夜茴可以想像此時了心數用的大哥有多麽忙碌。
「嗯,是的。」她乖乖地回應。沒浪費時間去問他如何知曉她要搬走的事。
「找到房子了嗎?」
「找到了。」
「我已派司機過去接你,省得你行李扛上扛下的勞累。房子找在哪裏?」他直接下指令,然後挪開話筒交付給下屬更多的指令。
「在萬華區。」她聲音小得像沒吐出口,並希望他沒有認真在聽。
她的希望徹底落空。莫靖遠沉吟了下,仍是淡淡的語氣:「我想,不會是華西街吧?」
為什麽她覺得背脊竟颼颼地竄起惡寒?連忙回道:
「沒有,不是華西街,在西園路。」
似乎仍然不符合同父異母兄長的標准,那端傳來平板的音調:
「很不錯,逛夜市很方便,還可以順道去龍山寺參拜、抽支靈簽。」
她一個字也不敢應。
與兄長的相處時間雖然少得幾乎算是沒有,但她還是本能地知道此刻最好緘默,以求苟全。
「你想獨立,我不阻止,但要是你無法打理好自己,就別怪他人的幹涉,明白嗎?」
言下之意是她最好別出事,只消有一點點風吹草動,她馬上會被打包回來,任由兄長安排發落。
她趕緊回道:「我會小心。」
「接下來,打算如何打發時間?」房事討論完畢,接著是工作上的事。全然沒有讓夜茴有喘口氣的時間。
夜茴雖然詫異兄長竟會耗費他寶貴的時間來關注她生活上的小事,可沒膽發出疑問,還是乖乖地回答:
「父親說要在公司安插我一個職位,要我等通知。」
「你要嗎?」
「嘎?」那重要嗎?「無……無所謂的。」
莫靖遠再下第二道指令:
「那就別去了。等會司機會交給你一支手機,找到想做的工作之後讓我知道。」
「大哥……」為什麽他要注意這種小事?她真的不明白。
但莫靖遠緊湊的公事顯然已容不得他偷閑下去,整個會議室只等他一人了。他道:
「我忙,等你來電。」說完便收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