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科幻

 少年郎

 繆娟 作品,第5頁 / 共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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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冰終於還是填了去公安大學的那份申請表。

周嬸因為海冰沒有聽自己的話,好久都不搭理他。可是後來想明白,這無論如何都是孩子自己的選擇,再說公安大學也是國內一流的好學校,也就開始忙碌給要提前去學校報到進行軍訓的海冰准備行裝了。

第 7 章


被公安大學提前錄取的海冰,在六月初的時候,也要特前離開家參加軍訓。

周飛的心裏很複雜,一方面,他覺得,去公安大學念書無論從任何角度來講都是海冰的正確選擇,他甚至很想往高大英俊的海冰穿上警服後英武的樣子;另一方面,他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去那念書的,因此,一直以來能跟海冰在同一所大學念書的願望像從水下的小泡一樣,浮起到水面,「啪」的裂開了。

海冰臨走的那天晚上,全家一起出去吃了一頓。周叔跟海冰都喝了不少酒,周飛也跟著蹭了幾杯。當天夜裏,海冰睡得很不安穩,周飛聽見他悶鈍的呼吸聲,還在床上來回翻滾。周飛小聲地叫他幾聲,海冰沒有回答。他就下床走到他的床邊,仔細端詳起海冰的睡顏:又濃又黑的眉毛,彎彎的眼瞼線,撲撲簌簌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和一雙色澤豐潤的唇,海冰的樣子,好像仍是他記憶中初見時美少年的臉,可是,又增加了男人的英氣。心裏仿佛有個小蟲子,密密細細的咬齧著意志,周飛伏下頭,就把唇壓在了海冰的唇上。輕輕的,輕輕的,不著力道,因此而更真切地感受到海冰的柔軟和男人的厚實的氣息,他輕輕的用舌尖舔他的嘴唇,嘴角,好像還碰到他滑溜溜的有著清爽的「高露潔」氣味的牙齒。突然,熟睡中的海冰皺皺眉,發出一聲含混的呻吟。周飛嚇了一跳,一步竄回了自己的被窩,用被子攏住頭。海冰到底醒了,起夜去廁所,周飛聽著他的腳步聲,舌頭舔舔自己的嘴唇,在這初夏的夜裏,終於心滿意足的睡著了。

這登徒子的經曆,似乎沖淡了周飛心中因為海冰的離開而產生的離愁,在之後很長的時間裏,他還在學習之餘,回憶起那天晚上與海冰唇齒斯摩的感覺。

在海冰走後,周飛也不像從前一樣,一到周末就迫不及待的趕回家了,更多的時間待在學校,學習,打籃球,在那一次吳鵬用手幫他把問題解決之後,他就有些害怕他,像被攥住了小辮子,其實更多的,是怕自己再給這家夥一次可乘之機,因而總是盡量避免兩個人單獨在一起。

又是一個周末,周叔周嬸各忙各的,回不了家,周飛因而又留在了學校。洗了澡就在寢室裏看書,此時快到期末考試了,老師留的複習作業一摞一摞的,做完了這一科,又做那一科,子子孫孫,無窮盡矣。周飛撿筆的時候,發現對床的劉寧鞋盒子的蹊蹺,一角書頁從盒子裏面伸出。書放在這裏幹什麼?難不成這小子弄到什麼絕版練習冊了吧?他就一點一點把那頁書往外拽,結果拽出來發現,是畫面精美的一本雜志,封皮是一個全裸的白白皮膚的日本妞,一只手的手指放在自己嘴裏,另一只手伸到下面,伸到自己被茂盛體毛遮蔽的身體裏。周飛的頭「嗡」的一下,知道這是一本黃色雜志,可是手還是不受控制的一頁一頁的翻下去。裏面還有許多男女交歡的圖片,清晰鮮豔,活色生香,周飛發現自己的老二硬起來的時候,同時看見旁邊站著另外一個人。是吳鵬。他什麼時候進來的,周飛也不知道,只看見他跟自己一樣面紅耳赤,呼吸急促。

箭在弦上,周飛也顧不得什麼,伸手就要自己手淫。可又一次,讓吳鵬搶了先,他被他抓住的時候,覺得比一直以來自己弄舒服得多,因為來自於外力,思想感官都投入的多,也因為,吳鵬的技巧實在是好,明明是跟自己一樣的高中生,明明是跟自己一樣的關節粗獷的男孩子,吳鵬的這一雙手,仿佛有繞指柔,弄得周飛沒幾下就泄得淋漓盡致,腦袋裏金花四濺的那一刹那,眼裏居然是海冰的臉。還沒來得及歇一會,吳鵬就拉著周飛的手環上自己的分身,周飛看著他的那個東西,看著吳鵬教引著自己不諳人倫的手,終於在大拇指壓著他的前列腺的時候,吳鵬泄了出來。然後他們兩個都坐在地板上。吳鵬從口袋裏拿出一只煙,點上,自己吸一口,然後放在周飛的唇上,指尖輕輕掠過他的嘴唇。


  

周飛沒吸過煙,可這支煙,又讓他想起了海冰,再看看吳鵬,心裏就突然很厭惡,厭惡這個怪異的淫亂的小子,也厭惡自己,怎麼這麼賤,對,就是賤,否則怎麼第二次著了這個人的道。他把還燃著的煙頭扔到吳鵬懷裏,趁他手忙腳亂的時候,甩門出了寢室,聽見後面吳鵬喊道:「周飛,周飛。」

周飛的心裏,狠狠地說道:「海冰,海冰……」

那海冰在做些什麼呢?

第 8 章


海冰進入公安大學報到的第二天,二十人的刑偵特警班在兩位老警官的帶領下被拉到內蒙訓練。

一天一宿的火車,在一個不知名的小車站下車後,他們又上了一輛警用客車,一路顛簸,從下午走到第二天蒙蒙亮,才到了目的地。行程中,海冰有一次拉開密實的窗簾想往窗外看,一個老警官抬起惺忪的睡眼,低低的說:「別往外看。」可是,窗簾被打開,眼神也望了出去,沒有山,沒有水,沒有路,空空一片,仿佛有霧茫茫的水汽,全速行駛的客車,窗外竟是萬丈懸崖。海冰有些發呆,手還拉著窗簾,而窗簾被另一只手用力的合攏,是一路上都十分沉默的同學,來自山東的崔晨。

這一路上,班裏的同學混得差不多都熟了,唯獨這個崔晨,從來不參加任何話題的討論,也不與任何人接觸,很是一副冷酷的樣子。他這個人,面孔不難看卻黝黑瘦削,個子比海冰還要高一些,站排的時候,是班裏的第一個。

此時的海冰和崔晨,手掛在窗簾的兩邊,暗中較勁。

海冰笑一笑,轉過頭,打算睡一會,餘光裏已經看見車廂裏的眾人都在看他們兩個,心裏明白,這樣的一個群體裏,架是一定要打一場的了,這拔尖立棍的第一場,他跟崔晨都看上了對方。

他們抵達的是深山中的一個軍營。

一個茅房,兩爿營房,前一個是留給受訓警員的宿舍,後一個住的是此地守軍。送他們來的兩個老警官當天上午就回去了,從此要負責他們訓練的是這裏的長官,王。


  

王,自稱王老師,三十五六歲年紀,身材已經有些臃腫了。身著綠色的軍裝。海冰他們第一次見到他,佩戴著大校軍銜的王說:「我,你們叫我王老師,我是你們面前這二十名軍人和後面四個夥頭兵的長官,他們的名字,你們不用知道。從今天起,我們軍方負責你們所有人的訓練。我想,像往年一樣,你們在來的時候,只知道是來這裏軍訓的,對吧?知道怎麼才算通過訓練嗎?」

隊伍裏不知是誰的聲音說,達標及格唄。

王笑了,很誠懇地,帶著一絲寬容的味道:「哪有什麼標准啊,也沒有及格線,你們,」他掃視了一下初來乍到的年輕人們,「活著離開這裏就可以。」

海冰沒有驚訝,他只是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這一個軍人,面無表情,迷彩背心外裸露出來的肌肉松樹皮一樣的虯結,有發黑的鞭痕和彈痕,對面的其他人,也如是這般。

二十人對二十人。

槍林彈雨裏走出來的軍人對初來受訓的少年警官。

勝算幾何?

編號,換衣,吃飯。此地的食物自然是粗糙不堪,海冰卻吃了很多很飽。值班站崗,從今夜開始,不儲備力量,那有精力迎戰?

山區的夜晚,雖是初夏,卻仍有涼意,海冰與崔晨站第一崗,一個小時,風平浪靜。無論是站崗的時候,還是回到宿舍,二人都不發一言。接下來的是來自上海的趙磊和來自北京的肖揚。海冰躺在床鋪上,很快進入夢鄉,夢裏卻並不安穩,總看見來時路上的萬丈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