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酒店,我的房間。」
「……」
我表面上還是很鎮定的,但是已經有點肉跳了:都說法國人見面三次之後就會尋求更深入的了解,更親密的接觸,但是大哥,咱倆這才見了三次面,你那邊的程序調得有點快吧?
「我們可以聊聊天,看看電影,你意下如何?Claire。」JP說,說得很閑適自然,但是我怎麼看都覺得他的眼睛裏在說:我的意思你懂。
那一瞬間,我被兵兵附體了。
我興高采烈,「這真是個好主意!」
JP高興了,以為我同意了。可是我想說的話在下面:
「哎,不過我忽然想起一個地方,我一定要帶你去。」我堅定地說。
「哪裏?」
「你知道北陵嗎?很大的皇家陵園,剛剛被列入世界遺產,我打賭你沒有去過,我們現在就去吧?我跟你講,樹可多了,還有老頭老太太踢毽球呢,你肯定喜歡……」我未等他再商量就招手打了一輛出租車,然後把他拽到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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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很久,我跟JP已經很親密了,聊起來當初這件事情的時候,我抱著對他人品的了解和信任,還有一絲僥幸的心理問他:「這時候你請我去你房間,其實,就只是要聊聊天看電影的是嗎?你並沒有什麼別的齷齪的念頭,對吧?JP,你老實,你就不是那樣的人。」
大哥的腦袋埋在被子裏,露出的一側臉頰胖乎乎的,像小孩的一邊屁股一樣,他甕聲甕氣地說:「怎麼可能呢?一個男人約請一個女人去他的房間,我怎麼可能只跟你看電影,聊聊天呢?」
「那你想幹什麼?」
他半坐起來,拍拍我的肩膀,理所當然地回答:「睡覺覺。」
我一巴掌打在那張屁股一樣的臉上,「臭流氓。」
第7章 你做不做兩手准備
「要是我跟你去你的房間呢?」
「去了就睡下了。」
「睡了之後呢?」
「我就可以走了。」
很多例子讓我覺得大多數男人都比女人多些壞心眼。
乘坐出租車的時候,女司機的車況幹淨整潔,從來不繞遠,從來不找假錢,也從來不在你跟她說「師傅到了,停……停,停!」之後為了讓表走一個字再往前蠢蠢欲動……以上這些,都是男司機讓我見識的。
我家樓下賣飲料的小鋪,冰紅茶是三塊錢一瓶,老板娘在的時候從來都給我五塊錢兩瓶。有一次老板在,我說:「五塊錢兩瓶吧,老板?」要是不願意賣就拉倒唄,這個臉長得像「岡」字型的家夥對我說:「哪裏這樣賣,你就去哪裏買吧。」
歌劇《巴黎聖母院》裏面,愛斯美拉達的監護人克洛潘對她動情地演唱:「Esméralda,tusais,leshommessontméchants!」(愛斯美拉達你知道,男人們壞著呢!)
我心裏還有一個難忘的情節就是《情人》裏面的。男主角奪走了女主角的初夜,然後對這個十六歲的孩子說:「我不能娶你。我的家人不會允許我娶你為妻的,因為你在結婚之前已經不是處女了。」她當然不是了,她被這個男人霸占了。
這些經驗和思考讓我對自己有著很強的保護意識。我不是修女,也並不害怕一旦犯有前科之後對今後的丈夫怎麼交代,我並不排斥在婚前XXOO,但是前提是,得我自己喜歡我願意,並且覺得值得且有安全感才行。這個在第三次見面就邀請我去他房間的老外,我得再考察考察。
我們在北陵公園裏面散步,初夏的傍晚,公園裏面綠草如茵,氣味芬芳,玩什麼球的都有,跳什麼舞的也都有,還有幾百人一起跟著音樂跳繩,社會主義群眾體育活動開展得熱熱鬧鬧,在這愉快的空氣裏,JP並沒有因為我拒絕去他的房間而介懷,只是繼續我們剛才的話題,「你的女同學後來為了那個法國男孩留在蒙彼利埃了嗎?」
「沒有。他們甚至都沒有真正地談戀愛。」
「為什麼?」
「因為我們只在那裏留學一年。戀愛了之後怎麼辦?國內的學業怎麼辦?無論她留在法國還是男孩來中國都得動幹戈,所以她幹脆就沒有跟他發展。」我說的是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