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他慢慢從床上坐起來,覺得有些不對。
太靜了,近乎冷清。
原來千手教曆代教主都住在金園,普通人一概不得入內,園子四周有專署的暗衛,園內卻一共只有四五個仆人,皆是啞巴,負責教主日常飲食起居,金還來跟著金越在裏面住了整整五年,每日不是忙著練功就是出外完成任務,如今金越退位,自回後山退身穀靜修,園子裏少了個人,竟突然冷清下來,金還來反倒有些不習慣了。
先前那只小狗趴在門邊,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金還來走過去,蹲下:「喂,出個聲兒,讓本教主聽聽。」
小狗張嘴,無奈地垂首。
金還來恍然,大為懊悔,當初研制出「閉嘴」,也不過是對那些人略施懲戒,一年自解,根本沒有考慮解藥問題。
他遺憾地拍拍它的腦袋:「辛苦你忍一年吧。」
起身出門.
金園草木茂盛,光線陰暗,卻因為人少,顯得有點死氣沉沉的,如今夜幕將臨,更透出一種寂寞淒清的味道。金還來不喜歡這種寂寞的感覺,開始考慮今天晚上的活動內容,忙了整整三天,是不是該去某些地方解決一下生理需要?
不知為何,他居然想起了那雙大眼睛。
明亮,幹淨,真是雙夠討厭的眼睛啊!
「我在這裏等你!」
都三天了,那小丫頭不會還傻乎乎在那兒等吧?鬼使神差的,金還來竟想去溪邊看看。妾室所生的丫頭少人管,小女孩夜裏亂跑,萬一遇上個采花的什麼什麼,本座堂堂教主,豈能白吃人家的桂花糕?
「小朋友」?想到這個詞,金還來心情頓時好起來,決定放棄原計劃,去溪邊一趟。
白吃「小朋友」的糕,要不要送點東西作回報?金還來鑽進自己的金屋子,在一大堆珠寶中坐了半日,居然不知道該拿什麼才好,平時送女人的東西也不少,可這是個小丫頭,而且小丫頭還以為他是個「最差勁」的小偷,總不能留下說謊的不良形象吧……
金還來兩手空空出了門。
走過回廊,啞仆迎面而來,見了他立即躬腰,雙手將牌子奉上。
看到那牌子,金還來這才記起護法曾求見的事.
千手教徒通常晝伏夜出,議事也都是在夜裏,此刻天剛黑,廳上火把高燃,階下分設著左右兩排座位,四大護法,還有總壇的三位壇主九位舵主,都凝神而坐,等待教主駕臨,商議大事。
等了半日,卻是金越走進來。
眾人驚得站起來,齊聲作禮:「老教主。」
金越點頭:「有事速回。」
眾人莫名。
金越抽抽嘴角,往中間椅子上坐下,不耐煩:「有事快些報上來。」
到底銀護法鄭嬌嬌是易容高手,看了兩眼,便笑著重新作禮:「原來是教主。」
眾人方醒悟,暗自流汗。
財護法嶽一平陪笑上前:「教主易容術果然高明……」
本教主易容術最差,你這不是諷刺吧,金還來暗罵:「說正事。」
「是是,」察言觀色,嶽一平忙道,「今日我等冒昧求見教主,是為了……」
話沒說完,就被錢護法尹飛厲聲打斷:「我等並未見過教主真面目,單憑老教主的模樣,又如何能認定他就是教主!」
眾人都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