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當然的,他放了學要拉著我一起回家。
理所當然的,他第二天會到我家找我再一起上學。
我啊。在此之前,從來就沒有和誰緊密粘在一起行動過。說是天涯獨行一匹狼有誇張耍帥的嫌疑,但十四年來一直都是獨來獨往!
「小雅。明天的曆史考試,好麻煩啊。你背得下來嗎?」
——並肩走在路上,絮絮叨叨不止的聲音。
「最討厭上遊泳課了。我很容易皮膚過敏呢。」
——打掃遊泳池時,倚著拖把在旁邊‧裏‧嗦地說著。
「你的便當看起來好好吃哦,給我一個丸子吧。」
——就連吃飯的時候,也以一副自來熟的舉動,隨隨便便把叉子伸到我的飯盒裏。
總覺得忍耐已經到達某種極限。
但是抬起頭,肯定先看到那張無比燦爛的笑顏。
就像開燈、關燈那麼簡單,這個安信良屋可以向不管什麼人都微笑得融雪一般絢爛。
究竟是怎麼長大的?我竟然產生了略微的迷惑感。
應該說是有自信吧。那是有自信不會被任何人拒絕的笑顏。
所以理所當然地對人撒嬌,理所當然地信賴著一切。明明是個轉校生,卻比我更快地融入周邊。
對於這樣的良屋,我感到了嫉妒。
成績那種無所謂的東西,只要念書,就自然會提升分數。
跑步跳遠這些更加無所謂的事,也根本不必在意贏與輸。
只是……為什麼能夠總那麼開心呢?
我就是嫉妒他這一點。
「你啊。總是笑啊笑的,究竟有什麼好笑啊?煩死人了。」
就算我推他一把,這樣當面說。他也還是微微睜大圓圓的眼睛,天真地歪頭看著我,「小雅你不高興嗎?遇到什麼心情不好的事了嗎?」
「沒有。」我不耐煩地說著,把腿直接伸到桌面上,雙手交叉在腦後,枕著十指隨意扭過頭。
「唔……你還真是難以了解呢。」莫名其妙的,那家夥拍著我的肩膀,又擅自咭咭地笑起來,還用手半捂著嘴,額角蓬蓬的頭發一綹一綹地抖動。
「總是不說話的樣子好像在生氣哦。大家都誤以為小雅是個難以接近又凶惡的人呢。」
這才不是什麼誤解,我原本就是這樣好不好。
「被人誤會雖然沒辦法,但自己不主動去改擅,狀態和環境也就相應地無法改變哦。」
所以我就說這個家夥很煩!
「暑假做什麼好呢?」
接著馬上又擅自改變了話題。
我既懶得反駁,也不想反駁。通常我只需要板著面孔不說話,再怎麼自討沒趣的家夥也會訕訕地閉嘴走開。
只有安信良屋,不知道是天生少根筋,還是完全不懂看人臉色。總之他鍥而不舍地以我的好友身份自居,理所當然似的永遠都和我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