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我才不想呢。每天都住在同一個房間,不管是排練、還是伴舞、練聲都和他在一起。糨糊得已經快要有礙心理健康。學校是唯一只屬於我自己的場合,也是唯一能暫時不用和藤木信秀在一起的地方。
「是啊。真有點可惜。」我故作遺憾地聳聳肩膀。雖然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其實我有一個算是目標的夢想。我一直都很想買一塊只屬於我自己的海灘,在海邊建一幢白色小屋。我需要的只是暫時忍耐,等出道,變成大明星!賺夠買海灘的錢,就立即‧J身而退!
「秀樹笑得好燦爛,在想什麼啊?」身畔的人好奇地橫側過身體。
「唔……唔……一些關於將來的事啦。」我懊惱地後退步半,不想看那張雖然美麗但日夜相處後已經覺得有點厭煩的臉。
難怪人們都說,就算是醜八怪,看三日後也會習慣。而再怎麼美麗的臉,三天就會厭煩。真不知道社長究竟喜歡信秀哪一點,為了他,甚至不惜拉我入社當陪襯。
偷偷地斜窺身側的少年。
只是俊秀一點的容顏,因為最近熟了起來,才注意到他的眉間還帶著神經質的緊繃感。如果不是作為固定組合的搭檔,我絕對不想靠近這樣的人。
「你有點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呢。」我不知不覺地說了出來。
「哎?」馬上吃驚起來的眼瞳烏黑深黝地凝視著我看。
「說不定你的同學不是不想靠近你,而是不敢靠近你呢。」嘴巴像有了自我意志般地滔滔不絕,說著其實不用講也沒有關系的話,「總是這樣冷冷的,人緣可是會變差呢。偶爾也對其他人試著微笑看看嘛。」
「唔……」黑色的眼眸動蕩了起來,在作為修飾的長長密密的睫毛後面,馬上神色閃躲地逃避開來,就像害羞那樣緊盯著泛起微銀的路面。
奇怪的家夥,我不解地看他一眼,率先邁開腳步。
下了電車,天空下起細密的小雨。
用手肘托起包包快步跑回宿舍,衣服還是完全濕透。
「你先洗吧。」
「你先洗好了。」
兩個人沒有意義地謙讓了一番。
「我去麻生的房間洗好了。」他隨便抓了件衣服,笑笑地指指隔壁。
他比我進入事務物要早得多,有幾個相熟的朋友也是正常事。看著他離開房間,我放心地進入了浴室。
被雨水浸濕的身體進入溫暖熱水中的一瞬,真是舒服得令人想要唱歌。透過被浴室的水汽染上白霧的鏡子,我仔細地審視自己。
還沒有發育的胸部一片平坦。
垂過耳際的頭發黑亮柔順,飽滿的額頭挺直的眉骨,和見棱見角有個性的唇型。果然很像個真正的美少年。
「比那家夥還更有男子氣概呢。」我握拳做了個揮動手臂的動作,有種小小的獲勝感。
「你們唱唱看。」
被交到手中的樂譜寫著簡單的簡譜和歌詞,即使沒有這種東西,像這種早被前輩們唱到爛熟的歌曲,只用聽的我也學得會。
「信秀,你唱低音吧。」
測試的結果當然也是我勝利。和我清亮柔和富有磁性的嗓音一比,藤木信秀算什麼嘛。
「嗯。那高音區就要交給秀樹了。」黑亮深黝的眼眸凝視著我,像在笨拙地道歉似的,卻微笑著說,「秀樹唱歌比我好聽很多。」
當然啦。即使是你這個只有臉孔漂亮的家夥也能一眼看穿這鐵釘一樣的事實啊。不光是唱歌,就連跳舞、演戲,上節目也都是我比較強悍呢。
越是和他在一起,就越發現這個家夥的笨拙。
「不對、不對。」咬著冰棒的我,坐在寫字台上胡亂晃動著小腿,踢上信秀的背,不耐煩地搶過鉛筆,幫他把演算過程重新寫了一遍,「要這樣才對哦。」這麼簡單的問題也不會做。難怪有那麼多人都瞧不起偶像呢。
「數學真的很難呢。」就像感慨似的說著,一臉不耐的他,用受難似的表情繼續寫著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