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鼻子,看了看周邊的人為何都一副臉白白的模樣?剛進重案隊不久的青年疑惑地問道:「什麼叫做『普通常識難以理解並偵破』的案件?說起來這個所謂的『特殊事件處理組』又是個怎樣的部門呢?」
猛然想起一年前的月下吸血殺人事件、五個月前的失蹤大樓消失人口事件,還有三個月前的三叉口幽靈車事件,警長從腳板躥升一股涼氣,凡是被歸類交由特殊事件組處理的案子一般都有著那種「古怪東東出沒」的。這麼說難道這個月來他追查的連環密室殺人案也是那款的嗎?
想到此處,他硬生生打了個寒戰,回頭撞見青年求知欲甚強的閃亮大眼,當下沒好氣地說道:「別問了,想起來就渾身不舒服,不知道真相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人!啊,全體都去繞道燒個香再回警局吧。」
「怎麼?就這樣把案件交給他們了?」青年架起雙臂枕在腦後,「哎呀,這和警長大人平常的性格不符嘛!」
「羅嗦!」警長黑著臉蜷起拳頭放在嘴邊重重地咳嗽,「降妖抓鬼本來就是那種人管的。」
「鬼?」青年詫異地停下步子。
「對啦,反正已經轉手了,我們不要管了。」法醫打著哆嗦加快了步伐。
青年聳聳肩,插著口袋轉過半個肩膀,太陽躲進了厚厚的雲層,晚秋時節青灰色的天空下面,聳立在鬧市區內的繁華大樓平靜一如往昔。
「喂!你在磨蹭什麼?」
前面傳來警長看似毛躁實為關心的怒吼。青年微笑了一下,迅速轉回身,一邊說著沒有啊一邊插著口袋連跑帶跳地跟上同事們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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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呢。」
小口吸著溫暖的咖啡,圓臉圓眼的褐發少年把手縮在袖子裏,只露出指尖捧著杯子,睡眠不足的熊貓眼反襯得臉色更加蒼白。
「你晚上到底都在幹什麼?」坐在對面清貴俊秀的少年拿著圓珠筆一邊在筆記上畫著什麼一邊皺起眉頭,「水雋哥不是很用心地照顧你嗎,怎麼還是一副營養不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知道的會以為是我在虐待搭檔。」
對現場進行初步勘察後,兩個人回局裏略微交代了一下,調出與之相關的前三次案件的檔案,才發現早就過了吃飯時間,隨便找了家咖啡館。本想在補充奔走於深秋街頭所消耗能量的同時,商量一下此次接管的棘手案件,卻在不知不覺中把話題引向了閑聊。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晚上總做夢的緣故吧。」少年皺皺鼻尖,很迷茫地搔搔頭,「總有一種睡不夠睡不醒的感覺。」
「哈!兩位可愛的小帥哥,本店新出的草莓口味蛋糕要不要嘗嘗?」蹬著滑輪鞋,頭上紮著橙黃彩帶的俏麗女侍應生單手托著盤子,在各個桌位間以令人欽佩的身手自如地穿梭。腳後跟往後一立,一個漂亮的轉身利落地停在他們的桌前。
「我不吃甜食。」嫌惡地看著蛋糕上堆滿的紅色糖漿,程一南感到一陣來自生理性的厭惡。
「嘔……」而對面的少年已經捂住嘴向一旁深深地彎下腰。
「阿冕,你怎麼了?」下半身沒有動,只是側過肩膀,黑色的劉海劃成整齊的斜面,程一南半俯身地盯住反應誇張的搭檔。
「嗚……血……」捂著嘴,指指蛋糕又指指胃,圓臉圓眼的少年一臉痛苦的表情。
「這位客人沒有事吧?」女侍應生訝然道,「需要幫助嗎?」
「謝謝。」一南冷靜地對她點點頭,「請幫忙拿杯清水。」
待橙黃色的彩帶劃出漂亮的弧線,離開眼前後,一南才做了一個無奈時的習慣動作,推了推度數為零的眼鏡,歎氣看著臉色又白了幾分的同伴,「阿冕……你好歹也是算是個秘密刑事,暈血可是很丟臉的一件事哎。」
「可是……」少年痛苦地咽下一大口水,才苦著臉說,「今早那個屍體的血真是多到恐怖……」
聽著同伴嘮叨地抱怨沒有心理准備才會受到視覺刺激的話,一南挑了挑眉,拿起桌上的筆記本翻閱,「也對,好像這回殺得特別狠。」
「到底是哪路的殺人魔呢?」圓臉少年托起雙腮,「一個月之內死了四個人,均為男性,但年紀身份並無一致性,凶手沒有動過屋內的財物……」
「當然啦。凶手根本就不是人嘛,它要財物幹嗎?」
「一南,推理的話,是不能預設立場的哦。」少年好像終於清醒過來般的,坐直了身體,「要是將任何稍有疑難的案件都歸類於非人類生命體所為,這個世界就不需要普通的警察了。」
一南輕輕頷首,「OK!阿冕你說得沒錯。不過我所指的『凶手』的意思是這個……」他把手中的筆記本攤開,順著桌子推了過去。
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鈴聲。
兩個人都被猛然驚起的聲音嚇了一跳,阿冕一手捂著耳朵一手掏出手機,瞄了眼顯示的電話號碼後,抱歉地沖對面笑了笑,「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