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再提及安眠藥,天瀾用眼神示意張力帆,張力帆有些猶豫,但還是帶了一堆人馬離開了套房。天瀾也隨即跟了出來:
「她這樣……沒問題麼?」
張力帆問道,依剛才的情形,他還是有些擔心。
「不會,你看,她連安眠藥都沒問我們要,一般來講,求死只是一瞬的事,過了那一刻,就算吃了熊膽可能也不敢了。」
或者,只是個欲擒故縱的把戲罷了,天瀾想著。這個世界上,誰離了誰不能活呢,在對方眼裏,你的離去恰恰是麻煩的解決,她替那個女人感到可悲,卻又鄙視她的愚蠢,竟然會用那樣可笑的方式挽留覺的她是麻煩的男人,哼哼,女人啊!
煩悶
正如天瀾所想的,套房的客人在中午就退了房,出了這個酒店,要跳樓要*****都不關他們的事了。天瀾知道這樣想有些冷血,可有些時候他們內心的寒冷又有誰了解,默安早上被打了一巴掌,到現在臉還是腫的,卻還要向客人陪笑道歉。又有誰會心疼她?張力帆早就該交班了,為了早上的事卻耽擱到中午,離開的時候滿臉倦容。
這樣的日子,天瀾早就過夠了,卻無法如願離開。因為這是阮臨之的飯店,那個對於她來說親如父親的男人,那個總是站在窗前發呆的孤獨男子。
以前母親總是說:
「天瀾,不怕,有老媽在,就有陣地在!」
母親離開的時候,她覺得她失去的不僅僅是她唯一的陣地,而是整個天地。阮臨之出現的那天,她正在街邊賣包子,白騰騰的蒸氣彌散開來,他微笑著緩緩走過來,隔著模糊的霧氣,畫面就這樣定格下來:
「天瀾。」
「我來接你回家。」
天瀾知道他和母親有故事,卻從來沒有開口過問,她無意知道,也不想了解。這樣很好。阮臨之希望她念酒店管理,那她就念,他從不逼她,可是她卻明白什麼情況下需要逼自己。
吃過飯,天瀾待在辦公室填寫檢查報告,手機想起,憋了眼來電顯示,不耐的接起:
「你把那件灰色西裝放哪了?」
「哪件?」
「Charvet的那件。」
「打開房裏左邊的衣櫃,都在裏面。」
「沒有!找過了。」
「那就換一件,又不是就這一套。」
「不行,我就要穿這件。」
「那你要我怎麼辦?」
「你現在回來找還來得及。」
「那你右邊放襯衫的找找看。」
「沒有啊,不讓你過來看下了麼‧。」
「阮離熙!我在工作,你可不可以公平點?」
她今天一點都不想對他忍氣吞聲。
電話那頭的男人窩在她的床上,百無聊賴地擺弄著泰迪熊的毛,閉著眼:
這女人,今天不對勁啊。
那件所謂丟失的灰色西裝靜靜地躺在一邊,看著主人興奮地玩著自以為很高明的惡作劇。
「你回來,我不扣你工資就是了,一樣在我手下,酒店家裏的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