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有點困了,我去睡了……」
南歌起身繞過沈言,頭暈暈的,看來是真的有些發燒了。
一瞬間的天旋地轉,南歌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猛地一頭撞到了沙發靠背上,她剛想嚷嚷,沈言的吻就如暴風雨般席卷而來。
她不敢相信的盯著面前徒然放大幾倍的俊臉,口中是沈言嫻熟的吻技,就是這樣的吻,深深的刺痛了南歌的心。
這麼嫻熟的技巧,怎麼會是第一次親吻呢。蘇玲說的沒錯,她的小布丁早就不是當年澄澈的小布丁了,這些年,他們都變了。
沈言的唇觸到肖南歌滑落下來的眼淚,帶著鹹鹹的味道。心驀然一疼,他看著她,心疼的拭去她眼角的眼淚。
「你不是問我有沒有吻過其他女人嗎。」沈言的聲音嘶啞,他看上去有些痛苦。
「你已經回答了。」南歌輕輕推開他,一步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漆黑的夜空,總是給人沉靜的感覺。肖南歌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無法入睡,准備起身出去倒水。走過客廳的時候,黑暗中的沙發上似乎有個蜷縮著的身影。
她慢慢走過去,才發現是沈言。
「怎麼還不睡?」輕聲問著,手已經不知不覺撫上他的頭,就像小時候一樣,她喜歡拍著他的頭愛撫他,讓他不要擔心。
沈言一動不動,輕微的呼吸聲在靜謐的空氣中此起彼伏。南歌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麻木的蹲在那裏,手停在那裏不是,縮回來也不是。
「我說小布丁,這麼晚了,你不睡我可去睡去了。」她還是決定當回她的縮頭烏龜吧,有些東西她沒有勇氣面對。
手腕被沈言一把擒住,一個用力,整個人就已經失去重心的跌入沈言的懷抱。南歌想掙紮起身,可是沈言死命的抱著她,怎麼都不松手。
「沈言你發什麼瘋呢,放開我。」她大聲嚷嚷,想讓自己鎮定下來。
「你從前,總是這麼抱著我的。」沈言的聲音很小,但南歌聽的清楚。她一怔,記憶又像波濤般席卷而來。
以前的沈言總是會無故被母親打罵,那個時候的南歌怕母親的責打讓小小的沈言身心都受到傷害,於是每天晚上都會這麼抱著沈言,等他睡著了她再離開。
南歌記得有一次,是母親打沈言打的最厲害的一次,幾乎背上全是傷痕,白色的T恤也染紅了,她看到的時候整個心都糾結在一起,小心翼翼的去替他擦拭,沈言卻只是淡淡的笑笑。
沈言的笑從來都是淡然飄渺的,讓南歌的心在不知不覺中就會安心上許多。
「你抱著我,就不痛了。」在南歌還沒問他痛不痛的時候,沈言已經回答了她。
肖南歌無奈,只得那麼抱著他,小心的不碰到他背上的傷口。她聽著沈言平穩的呼吸聲,心上像是有塊石頭沉重的壓著。她母親欠他的,她還。只是不知道,是誰欠她母親的呢。
沈言抱著南歌的力道加重,他的唇抵在她的額頭,濕濕潤潤的感覺,南歌有些不好意思,動了動身子,卻被沈言抓的更緊。
「你不要這樣沈言。」
「不要怎樣?」他挑起南歌的下顎,黑暗中她看到沈言明亮的雙眸,閃著點點光亮。
肖南歌看著沈言,重重的歎了口氣。隨他罷,反正很快就要天亮了。小孩子耍個性便由著他去了。
蘇玲跟林沐陽吹了,這是在南歌半個月沒有跟蘇玲見面的情況下蘇玲告訴她的重大消息。那天陽光金燦燦的,灑在身上格外溫暖。
南歌和沈言也在不自覺中變得曖昧不明。那一晚後他們誰都沒有再提起一個字,沈言依舊像平常一樣跟她貧嘴,玩世不恭的樣子。肖南歌也依舊像個大人一樣擺出姐姐的樣子。只是有些東西,在不知不覺中就會慢慢改變。
比如,沈言變得不再沉默寡言,而南歌變得不再活潑開朗。
「南歌,你說我到底適合什麼樣的男人?」蘇玲家的露天陽台上,她歪著頭疑惑的盯著肖南歌。肖南歌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你應該問,什麼樣的男人才適合你。我說蘇玲,這個林沐陽已經是這個月的第幾個了?你不是整天嚷嚷著他有多好多帥多體貼的嗎,怎麼才這點時間就玩膩了?」
蘇玲一個栗子打到南歌頭上,南歌吃痛,誇張的哎呦一聲。「你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折磨完男人又來折磨我。」
沒想到還沒等南歌坐直身體,蘇玲已經一把抱住她的脖子,把臉埋在她的脖子裏。南歌感覺到脖子裏溫溫的東西在流淌,是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