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玲很倔強,堅強的從不輕易哭泣。她只有在南歌面前,才會卸下那些武裝。她們是一樣的人,所以對著彼此不需要害怕什麼。
南歌心疼的拍著蘇玲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就一個男人嗎,咱不稀罕,咱有更好的等在前頭呢,是他沒眼光,不難過了。」
每次一到這種時候,南歌就覺得自己言語嚴重匱乏,像是在哄阿狗阿貓,而這個時候的蘇玲就沒有平日裏的囂張跋扈了,任肖南歌宰割。
蘇玲趴在南歌的頸窩間,鼻子悶悶的,極力掩飾著自己的難過。
「他說,我活的太張揚了,不是他想要的。」
「是他有眼無珠。」
「他說,我不夠賢惠,以後要是結婚了沒辦法當個好的家庭主婦。」
「他還活在遠古社會吧?」
「他說,我的心太過肆意,他無法琢磨。」
「那是他笨。」
南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蘇玲侃著,直到耳邊傳來蘇玲輕微的呼吸聲,她才松了一口氣。伸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蘇玲,如果換成自己會怎麼樣呢,她比蘇玲幸運的地方也許就只在於,她還有個沈言可以期盼,可是蘇玲卻什麼都沒有。
「好好睡吧,醒來,就不疼了……」她輕聲說著,將頭靠到了蘇玲的頭上。
昏暗的路燈下,狹長的身影來回徘徊。南歌在自己公寓樓下碰到了許久不見的林沐陽,有些意外。他剛跟蘇玲分手就出現在這裏,難道是來找她?
南歌假裝沒有看見,正想從他身邊悄悄走過去,林沐陽的聲音卻響起,帶著如春天般的溫暖。「我特意來找你,你怎麼避而不見?」
南歌長長呼出一口氣,轉過身去。「蘇玲很難過,你就算不喜歡她,也不該跟她說那樣的話。」林沐陽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南歌忽然有些厭惡他,這樣自信和驕傲的男人,根本就不會懂得女人最想要最需要的到底是什麼,所以蘇玲跟他分手,南歌忽然覺得是幸運的。
「她叫你南歌。」林沐陽笑看著她,眼光有些迷離。
「所有人都叫我南歌。」肖南歌眼角餘光瞥見遠處背著畫架慢慢而來的沈言,不禁皺了皺眉心。
林沐陽也意識到了肖南歌的視線,轉身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還沒反應過來,南歌已經快步走到那個男生面前。
「今天又去哪裏采風了?」南歌很自然的挽起沈言的胳膊,像是完全忘了還有林沐陽這一號人。
沈言對著她笑笑,「哪裏都沒去,在工作室呆了一天畫人體美女。」
南歌一怔,她停下腳步,古怪的看著沈言。「我說沈言,你太不夠意思了,早知道你有美女相伴,我今晚就不回來了。」
沈言看到路燈下的林沐陽,眼珠一轉,一把抱住南歌的肩膀。
「那可不行,你要不在家,我一個人怎麼玩起來。」他沖著南歌嘿嘿的笑了起來。南歌看著沈言露出的潔白牙齒,有一刻覺得自己竟然這樣幸福。
「咳咳咳。」一旁被當成路人N久的林沐陽,終於出聲提醒起兩個正在貧嘴的人。
南歌注意力轉移,這才一拍腦袋瓜子。「糟了小布丁,我忘了還有個大活人了。」
沈言用力戳了戳她的額頭,眼底帶著寵溺。
南歌掙脫沈言的手走到林沐陽面前。
「你剛剛想跟我說什麼來著?」她嬉笑著問,這會的注意力已經完全在沈言那裏了,早打發了這個男人早回去。
林沐陽徒然伸手,替南歌捋開額前散落下來的劉海,眼光餘角瞥見南歌身後的沈言眼神一凜。
「我想說,我好像是喜歡上你了,南歌。」
林沐陽笑的坦然,可是話一出口,南歌就倒抽一口冷氣,她呆呆的看著林沐陽。這個阿扁,居然說……居然說……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