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虞姬不甘又憤恨地瞪著我,趾高氣揚地離去。我輕輕松了口氣,隨即卻無奈地苦笑:結果,還是沒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線索。這家,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
半個多月來都呆在飛雲山莊出不得一步門,雲飛身邊的親信陳子俊、荊無名總算也見到了。陳子俊年過而立,形貌不出眾,小鼻子小眼睛的,說好聽了叫平凡,說難聽了叫猥瑣。不過眼中不時閃過的精光,卻讓人不敢小覷了這六皇子手下第一謀士。
說到荊無名我便渾身抽搐,聽名字跟百曉生兵器譜下的荊無命只一字之差。可人家那是酷哥一名,他卻是大山一座。絕對超過兩米的身高,方面大耳,聲音如破銅鑼又被敲破。這種人是背叛者?算了吧!拜托請別打破我心目中間諜的美好形象!
司徒莎是雲飛明媒正娶的妻子,年方二十,溫婉嫻淑的品性是穆嘉王朝出了名的。雖說她的心思我猜不透,可她太子妃的身份已擺明了與雲飛榮辱與共的家族牽系,按理說也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蠢事啊!
至於虞姬,那個被我整得跳腳的草包美女。遠目,誰若挑上她為間諜,那我可真要為此人默哀三分鐘了。唉!其實絮絮叨叨了半天,我根本沒一點線索可以完成此次的任務。究竟該怎麼辦呢?
我在房中的大理石上跳來跳去,玩著踩格子,目光卻不稍一停地在屋中擺設上亂轉。這是我從小養成的習慣,數學題解答不出時,遇到想不通的問題時,我就喜歡獨自一人玩踩格子,踩得是什麼自己完全不清楚,但問題卻往往能迎刃而解。
「你就沒有一刻能安靜下來嗎?」門被推了開來,雲飛一臉無奈而好笑地站在門外。
我腳下一停,喘著粗氣回頭對上他陽光下分外光彩奪目,如美玉般的面容,腦袋裏突地閃過一句話——拋磚引玉。
此念頭一出,我就在心底狠狠鄙視自己。難道為了早日完成任務,我就該把雲飛當誘餌拋出去嗎?難道我就不怕偷雞不著蝕把米,反而把雲飛的小命搭進去嗎?難道……
我揮了揮手,把心底緊存的那一點良知集體拍飛,換上一臉丈母娘挑女婿的笑容,拄著下巴諂媚地笑著靠近他,道:「雲飛,我快悶死了!」
雲飛一臉戒懼地看著我,退後一步謹慎地道:「你待如何?」
「讓我出去走走吧!」
「你休想!」雲飛臉色大變,一把擎住我肩膀大聲道,「你又想離我而去嗎?」
我翻了翻白眼,這對白還真是每天都要上演幾遍啊!不過,今天情況不同,我換上甜蜜燦爛的笑容環上他頸項,柔聲道:「那不若,雲飛你陪我去?」
雲飛一愣,一時沒答上我的話。
我歪了歪腦袋,一臉清純無害的表情:「如果你怕有危險,就把你的親信如陳子俊、荊無名等人都帶上。對了,太子妃和虞姬天天悶在宮裏肯定也很膩煩了,不如把她們也帶上?」
「悠然,你究竟想做什麼?」雲飛眉頭輕皺,紫金色的眼眸中褪去了平日的寵溺放任,我竟第一次發現,那也如真正的高位者一般深不可測,常人無可膺其鋒。
我心頭輕輕緊了緊,仿佛有一根細細的絲線在我血管處一一扯過。既不是疼也不是癢,而是一種熟悉的酥麻,仿佛很久以前,我就被這種感覺深深浸泡過。
我換上個不淺不淡的笑容,眼底卻沒有了半分笑意,松開環住他頸項的手,淡淡道:「我要做的事會危及到你生命,你可願答應?」
雲飛紫金色的雙眸光芒不斷閃爍,神思複雜地深深望著我,最終都歸於濃濃的深情。修長有力的手輕輕環於我腰間,微一使勁,溫熱的唇便貼了上來。
我全心投入地與他糾纏深吻,意亂情迷間聽到他無聲地歎息和膠著在唇齒間的字字深情:「只要是你希望的,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哪怕是我的命……」
Act 5.你相信我嗎?
「天青青,水藍藍,看日出,看雲海;波浪鼓,咚咚咚,妹妹笑得淚晃晃……」
「許姑娘。」陳子俊溫文爾雅地打斷歌唱得正盡興地我,委婉地道,「姑娘可有口渴,要喝杯水嗎?」
我搖了搖頭,起身拜謝道:「多謝先生好意。」繼續唱,「我知道我的未來不是夢——!」
「悠然。」雲飛歎了口氣,無奈地將我扯過來攬坐在在身邊,馬車中甚窄,他這麼一拉,我就整個人縮在了他懷中。聽他道:「從一開始出來唱到現在,你不累嗎?」
我眯起眼睛看他:「嫌我唱得難聽?」
雲飛好笑地掐了掐我的鼻尖:「再難聽的我也聽過,還聽了整整三個晚上。」
我一怔,正想問他何時聽過。卻被虞姬嬌滴滴且滿懷憤恨地聲音打斷:「殿下,我們這是要去哪呢?」
雲飛並不理會她。虞姬氣得再度掀開窗簾,嘴翹得老高,纖纖五指不時狠狠擊打窗欞,渾身冒火。我存心氣死她,一臉神秘地道:「我們這可是去微服私訪。」
「微服私訪?」一道清清雅雅的聲音傳來,一直閉目在馬車中歇息的太子妃忽地睜開眼,看著我問道,「許姑娘此為何意?」
「字面意思啊!」我懶散地靠在雲飛身上似笑非笑道,「我們今日秘密出行,雲飛不是六殿下,你不是皇子妃,我們去體察一下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