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靨嫣然、美豔如花,動人得讓他想追究,她為何而笑。
「笑,有時只是因為感到荒謬。」收斂笑容,她正色看他。「人們因無可奈何、大悲大喜、恍然大悟、甚至不可思議而笑,更多時候,言語實在不能解釋突如其來的笑,如同現在,此時此刻,我笑,卻說不上為何而笑,只是覺得……好笑而已。」她要笑不笑,忽然對他說上一長篇啞謎。
他眯眼。「格格在打字謎?」
「是嗎?也許。」她又笑,然後轉身走開。
「既不是字謎,那就是高傲了。」他說。
她止步。
他撇嘴,信步走到她身邊。「把話說得似是而非,讓人不解,原因有三:一者驕傲,二者輕慢,三者自矜,敢問格格,屬於何者?」
她抬眼看他,他狀似溫柔,英俊笑臉一派溫存殷切。
她看他許久。
對一名女子來說,這樣瞪著一名陌生男人,這時間實在是太久。
可他真有耐心,他讓她看,憑她看,任她看。
「三者皆非。」她終於開口,瞪著他說:「或者,三者皆是。您認為是何者,便是何者,因為您心底如何想,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話聲才落,她轉身便走了。
元喜跟上主子之前,忍不住回眸看了那「登徒子」一眼……
說實話,元喜從來沒見過這麼俊的男人!
雖然主子說他是個登徒子,可元喜想,這世上竟然有這麼俊的登徒子,做女人的,恐怕也難以怒目相向。
兩人剛走,婁陽的侍從就快步跑到主子身邊。
剛才兩人就在這院落裏對話,他要想聽不見也很難。
「貝勒爺?」侍從輕聲叫喚他的爺。
婁陽沉著臉。
「貝勒爺,這會兒格格已去遠了,貝勒爺打算回府了嗎?」侍從只好問。
「你聽見了,剛才她怎麼回我的話?」婁陽開口,悠悠問起。
侍從愣了會兒,才趕緊答:「是。」
「她回得真好,不卑不亢,冷淡高傲,是嗎?」他再問。
「是。」侍從垂首道。
「你見過這樣的女子?」
「奴才不曾見過。」
「好,很好!」
侍從不解「好」字從何來,於是抬頭,見他的主子臉帶笑意,眼色卻出奇地冷。
婁陽低頭撣了撣褂子,忽然道:「回府吧!」接著逕自步出院落。
侍從趕緊跟上主子,亦步亦趨,不敢再開口多問。
祥順向來懂得看主子臉色,才能待在大貝勒身邊服侍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