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裏,佟佳氏不覺憤恨地捏緊了手頭的繡帕子「是啊,福晉……奴才怎敢造次?」寶釵見老福晉出了神、不搭腔,便趁這機會替自個兒辯解。「奴才是因為聽見金鎖那賤丫頭的娘——不得了‧齲‧=‧‧鶿‧茄就返那啄錚‧穀皇且ぷ永鐧募‧蹌兀 貢︻未直傻氐饋
寶釵這話讓明珠挑起了眉頭,那個跪在地上的醜丫頭卻呆住了。
她們都知道,老福晉最最痛恨的就是窯子裏的妓女——一旦知道金鎖是這樣的出身,金鎖不被打得半死逐出府去,也會被送出府,賣給要娶姑娘的老漢或癡傻、殘疾的粗魯漢子。
可就當幾個丫頭等待主子發作的時候,佟佳氏卻出乎意料地咧開嘴笑了。
那抹笑容很冷,冷得簡直能把沸水凍成了冰。
「賤人生的賤種?那可巧在一頭了!」
佟佳氏原本粗嗄的嗓音突然掐得拔高,聽得三個丫頭全身泛起一陣雞皮疙瘩、毛骨悚然……佟佳氏悶恨的心窩子乍現一絲曙光、忽然有了計較——她的「丈夫」既然不顧她的顏面,立一個奴才賤婦為庶福晉、還承認那賤婦生的賤種,根本不在乎恭親王府會被一個賤種奪去了爵位!那麼她會克盡婦道,在她夫君死後十年的現在,為恭親王府好好籌劃、計較——替她丈夫留下的這顯赫的恭親王府,培育出一個名副其實、真正的賤種胚子!
***
晚間,金鎖忙完一日的工作後,天已經全黑了。
她匆匆忙忙收拾好雜物,拿了塊幹淨的布、順道提了一桶水,趁著夜色悄悄往「知津樓」去。
她單純、認命的腦袋裏不認為天黑了有何不妥,只一心一意地想到貝勒爺需要她幫忙收拾屋子。
她知道對不起魯大娘,可卻無法壓抑自己心底,那想再見貝勒爺一面的念頭。
一踏進「知津樓」,園子裏一片闐靜。金鎖聽魯大娘提過,貝勒爺不喜歡福晉替他挑的丫頭們進屋子,因為老福晉挑的全是年紀又大、容貌又醜的老丫頭。
這也教她安心,因為沒有人會知道她偷偷上「知津樓」來,同時也讓她相信沒人能替貝勒爺收拾屋子。
想到這裏她更加快腳步,越過了昨日白天流連的荷花池,主屋就在前面不遠處了。
來到門前,由於水桶實在吃重,金鎖換了另一手提桶子,然後才抬起酸痛的右手敲門。
「貝勒爺?」
裏頭沒人答聲,可屋裏的燈火分明是剔亮的。
金鎖又喚了一聲,確定沒聽見任何響應,她大膽地推開大門,廳裏果然沒有半個人影。見到前廳胡亂扔了一地的衣物,她笑著搖頭,放下手裏的水桶開始收拾起大廳。
「奇怪……這是女人穿的衣裳啊!」
從地上撿起的薄紗料子不由得勾起金鎖心頭的疑惑,攤開那件單薄的小衣,她好奇地瞧了又瞧……「爺真壞……」
裏屋傳出女子柔媚的細語聲。
金鎖呆住了,她把衣料子揪在心口,又側耳傾聽了片刻,然後才慢慢地、一步步踱向屋裏……「不要……貝勒爺……您別弄那兒……」
女子的呻吟、和曖昧的話讓金鎖聽了臉紅,可她不後退、反而像著了魔似地往裏頭走。
「啊爺,奴兒不行了——」
在寢房前停下,就著屋裏幽微的燭光,透過門格花,金鎖看見一男一女在紗帳子裏頭模模糊糊的影子……「爺……爺——」
女人的慘叫聲越來越淒厲,間或夾雜著男人和女人的喘息聲,金鎖的心也跳得越來越快。為了想看清屋裏的人兒,她大膽地推開門留下一道偷窺的小縫……終於,她看清楚了紗帳裏頭的男女全身是赤裸的。女人臉上淫豔的媚態以及妖嬈、窈窕的身段,相對於男人陽剛的臉孔、糾結的肌肉、高大精瘦的男性身體——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金鎖的胸口在那一霎間幾乎停止了跳動。
男女交合的強烈影像蹂躪著她的視覺,她就這樣呆呆地站在門口,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時間……直到德倫轉過頭,銳利的視線像刀子一樣剜進她的心坎。
敏感地察覺到男人的不專心,女人的視線追尋男人的眼光,忽然發現在門外偷看、一臉蒼白的小丫頭!
「唉啊——」
赤裸的女人拔開嗓門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