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送上門的小賤婢,雖然可愛,他對她卻沒有絲毫同情心。
不過他喜歡她的勇氣,還有她迷人的身子。
「不是的,貝勒爺!」金鎖慌了起來,她瞪大了眼睛,腦子裏輾過可怕的念頭——他以為她是什麼樣的女子?
「乖一點,要什麼我可以給你,不過——我可不喜歡做作的女人!」撕開她身上的粗布衣裳,他輕蔑地說。
金鎖水蒙蒙的眼睛瞪得老大……他以為她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如果我高興,隨時可以收你做妾。」他低嗄地耳語,這當然只是有口無心的承諾。
他不可能娶府裏任何一名老女人買進來的婢女。當下人的如果不知道本分,下賤的想利用肉體跟主子攀關系,他不會同情她。不過他卻可以利用這個愛慕虛榮的丫頭,差辱「邀月居」那個老女人!
「不要……貝勒爺,您誤會了……」
他大手放肆的蹂躪讓金鎖全身不斷顫抖,為了對抗他的蠻力,她慌忙地旋過身用兩手抵住他。
「該死的!」
德倫突然咒罵一聲,因為一塊系在金鎖頸子上的金色硬物,巧巧地擊中了他的下顎!
金鎖呆住了,眼看著一股鮮紅色的血線,從他布著青髭的下巴緩結滲出來……「貝、貝勒爺……您沒事吧……」
她伸出冰冷的手想拂去他下巴的血痕,才剛觸到他粗糙的下顎,卻被他一把揮開——「滾開!」
他粗暴地甩開她擋在前面的身體,眼睜睜看著那小丫頭瘦削的小身子撲倒在泥地上,一股莫名其妙的狂怒從他胸臆間湧出來。
他看到那個丫頭臉頰上的淚水、和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上內疚的表情。這讓他厭惡起自己,更讓他忿恨她的虛偽——這個丫頭的心機太深!如果真要了她,她想要的恐怕不止錢財那麼簡單。不過她若以為淚水就能讓他心軟或者內疚,那麼她的如意算盤就打錯了!
「貝勒爺?」
金鎖噙著淚花的眸子茫目地在他冷硬的臉上搜尋……「滾吧!像你這種丫頭要多少有多少,以後別在我眼前出現,否則就算老女人不把你趕出府,我也會把你賣走。」他冷冷地道,輕蔑地瞪視著從泥地上爬起來的髒丫頭。
話才說完,他丟下衣衫破敗、一身泥汙的金鎖,轉身走回主屋。
怔怔地瞪著他冷漠的背影消失在園子的盡頭,金鎖像個木偶人一樣彎下腰、一件件撿起泥地上的破衣服……她的心好酸……頭一回,她終於明白自己在這世上,原來卑賤到連偷偷喜歡一個人的機會都沒有。
第三章
縱然青樓拍賣豔妓的把戲,只是誘使蒙古庫爾親王來北京城尋找十六格格的手段,但德倫仍然把這當成一件正事在辦,因為只要一個弄不好就足以妨礙他的前程大事!
為了承襲恭親王府的爵位,他可是工於心計、運籌帷帳了十八年整——直到五年前經過四阿哥的舉薦,他抓住機會前往西寧從軍、長期駐守在水草不生的大漠,就為了立下戰功,博得龍心大悅,立他為恭親王府的王儲。
盡管他是恭親王庶子,若想無功封儲、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況且在那老女人面前,他和他的親娘永遠是下賤的次等人。
縱然女真人雖不像漢人強調嫡子傳承,但自入關以來,經順治帝到現今的康熙帝,勵精圖治實行漢化有成——就算是當今的萬歲爺同為庶子出生,心中恐怕都難脫漢人由嫡子承嗣王統的思想。
是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庶子的身份,不為正統所接受。
記憶中,十八年前阿瑪和額娘相繼病逝後,年僅十歲的他,在孤立無援的王府裏,為了求生存必須在一夜間長大、埋藏起真實的自我,做一個聽令動作、不能表現出絲毫自我意志的次等人名義上他是恭親王庶子,但實際上,在淪入那老女人掌制的王府裏,他連府中一名下等仆役還不如!
一直到五年前,他自作主張前往西寧服役那一刻起,這才揭開往常恭謹服從的假面具,開始和那老女人正面宣戰!
他立誓要替他親娘討回該有的公道和名分——因為那該死的老女人竟然不讓額娘的棺木移入祖陵,在娘死後將之除籍。
他發誓要在那老女人咽下最後一口氣前,在她面前,親自將額娘的棺木迎回祖陵安葬!
從「醉月樓」回府路上,恭親王庶子身邊時快時慢地跟了一匹駿馬並馳,在德倫身邊的,是他的侍從保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