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你一定是在這樣的想。 你的問題就是不懂邏輯。 你就像故事中那傻小子,半途遇著大雨。 他走進叢林裏,在一棵樹下躲避。 他半點兒也不著急,因為他以為自己這棵樹若濕透了,他可以再找另外一棵。 」 「我明白,我明白。 」雅道爾說:「你不用說得這麼大聲。 太陽完蛋時,其餘的星球也一樣完蛋了,不是嗎?」 「這個當然。 」魯波夫喃喃地說:「宇宙間萬物的起源,都可追溯到最先的那次大爆炸,無論那是怎樣子的一回事。 同樣,所有星星都有燃燒殆盡的時候。 到那時,萬物皆化為烏有,整個宇宙也就完蛋大吉啦。 當然,有些星球比其它的燒得快,去他的!-例如那些紅巨星藍巨星就只有數千萬年的光景。 太陽將還有五十億年,至於那些白矮星紅矮星等,大概能再多支撐數百億年└w憬h勿論它們到時有啥用!但頂多是一千億年吧,一切將歸於黑暗。 熵就是要增長到一個最大值,那就是了。 」 「我十分清楚熵這回事。 」雅道爾認真地說,似乎這與他的尊嚴很有關系。 「你知個屁!」 「我起碼知得不比你少!」 「那麼你就該明白,任何事物最後都有消散殞滅的一天。 」 「好啦!有誰說它們不會呢?」 「正是你嘛!你這可憐蟲。 你說我們有永遠也用不完的能量。 你說『永遠』。 」 這回輪到雅道爾要唱反調。 「也許有一天,萬物會從頭開始呢!」他說。 「絕不可能!」 「為什麼?總會有這樣的一天的。 」 「永無可能!」 「問問『茂的模』呢!」 「你去問『茂的模』!我敢輸賭。 若『茂的模』說一聲『可以』,我輸給你五塊錢。 」 雅道爾剛好醉得肯接受這打賭,卻也剛好清醒得可以進行所需的操作。 他用符號和一大堆運作指示,把問題重新草擬。 按照日常的用語,那問題大概是這樣:「人類可否在太陽老死之後,無需淨耗一絲一毫的能量,而終有一天把太陽恢複年輕時的旺盛?」 整個問題又或者可以更簡單地讀成:「怎樣才能使整個宇宙的淨熵大幅度地減低?」 「茂的模」突然變得死寂靜謐。 那徐徐閃動的亮光熄滅了,遠處電訊傳送的卡嗒聲也停止了。 就在兩個嚇得半死的技師,感到再也按捺不住之際,附屬於「茂的模」某處的電訊機忽然恢複了生氣,在吐出的紙帶上,打了八個大字:「資料不足,無可奉告。 」 「賭不成啦。 」魯波夫輕聲地說。 兩人跟著便匆匆離去。 第二天早晨,兩人頭痛如絞,口舌膠苦,早已把整件事忘得一幹二淨了。 ※※※ 謝路、謝路婷和謝路兒一、謝路兒二等四人一同看著星光滿布的螢幕。 隨著宇宙飛船完成了穿越「超太空」的「非時間」旅程,螢幕忽然起了變化,一息間,那均勻錯落,星辰閃耀的影像,變成了一幅由一個孤獨的、像子彈般大的絢爛圓盤策居中央、踞視一切的懾人圖景。 「那就是X-23。 」謝路充滿信心地說。 他背負著瘦長的雙手,指節因握得過份用力而微微發白。 小謝路兒——兩個都是女孩子——剛好經歷了她們生平第一次的「超太空穿越」。 兩人都十分感到在穿越其間,那種有若內外倒置或是從內反轉過來的怪異感覺。 她們掩嘴偷笑,同時瘋狂地繞著她們的媽媽互相追逐,一邊大喊:「我們到了X-23!我們到了X-23!我們——」 「靜點!孩子!」謝路婷截然地喝道。 「謝路,你肯定了嗎?」 「還有什麼不肯定呢?」謝路反問,抬頭望了望天花板上,表面平滑無瑕的突起的金屬構造。 這結構伸延整個房間,分別沒入對角的兩處牆壁。 事實上,它有整艘船那般長。 謝路對這粗粗的金屬長杆所知甚少。 他只知道它的名字叫「微型模」,而且誰有任何問題或疑難,都可以問它。 不過就是沒有人向它問問題,它仍負有為宇宙飛船導航,並把宇宙飛船帶引至某一預定的目的地這一重大任務。 它從不同的「次星河動力供應站」那兒汲取能量,並為「超太空縱躍」的數學公式計算答案。 謝路和他的家人,只需在船那舒適的起居艙內休嬉及靜心等待。 以往曾有人告知謝路,「微型模」最後的那個「模」字,在古老的地球語中,是「模擬式電腦」的意思。 但謝路就是連這一點也差點兒忘了。 謝路婷看著螢幕,兩眼濕濡濡的。 「我忍不住。 我一旦想起舍棄家鄉,遠離地球,心中總是感到不知怎樣似的。 」 「你真傻!地球有什麼值得留戀?」謝路問道:「我們在那一無所有。 在這,在X-23,我們將擁有一切。 你不會感到寂寞。 你又不是那些先鋒的拓荒者。 這星球上已有超過一百萬人。 哈!我們的曾子曾孫,可能因為到時X-23也已經過份擠迫,而要另外探求新的世界呢!」接著,謝路若有所思的頓了一頓:「可不是嗎?那些電腦能隨著人口的增長,發展出相應的星際旅行方法,這真是我們的好運氣。 」 第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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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莫夫短篇小說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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