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來不祥,活著不易,
我本來是肚腹裏的死胎,卻降臨到了這個世上,遭人痛恨,命運多舛。
有人望見我,說我不幹淨,禍害人間。也有人說我其實早就死了,只能算作一具活屍。人雲亦雲,亂講紛紛。
直到有一天,我蛻下了一層厚厚的人皮,才知道了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讓大家久等了,原諒木生姍姍來遲。希望能被多多支持。靈異交流群1532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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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世上有我
我在還未出生的時候就不討喜。母親在懷我到七個月的時候,都還沒感受到過肚子裏有啥動靜。家裏人實在按捺不住了,就花錢請了個村大夫來看看。結果,村大夫把我給診斷成了個死胎。導致我家裏一下子炸開了鍋,哭的哭,吵的吵,亂作一堆。
我父親並不是多通人性的一個人,綽號三愣子,本來還正在悶著頭不作聲,卻冷不丁地彈起來,一個大嘴巴子糊在了我母親臉上,說她吃鹽吃得多,把胎兒給醃死了。
正於重度傷心頭上的母親被打得頰腫嘴歪,勃然大怒,完全消失了平日的蔫巴勁,拍著大腿跳起腳來,破口大罵,說自打俺嫁到恁這破爛爛的狗窩裏,除了能吃個粗鹹菜疙瘩,俺還能吃上個啥,連個雞蛋都不給俺吃,放著家裏養了好幾只老母雞,下來的蛋不讓賣錢不說,全讓恁那瞎眼老娘給塞到自個狗屁股裏啦,還一天到晚的淨窮逼事兒多......
我奶奶是個瞎子,可哭起來比正常人要厲害得多,眼淚跟下大雨似的嘩嘩地流,鼻涕也衍生得格外豐足,冒著氣泡,嘴裏嘟嘟囔囔的:「罵我幹啥啊,我一個瞎子礙恁啥事兒啦,我吃個雞蛋咋啦,我該死嗎......我兒管不住他媳婦,生不出娃崽,還罵他親娘嘞!我不活啦......」摸索著欲往牆上撞。
我父親雖然容易犯渾,卻是個大孝子。他容不得自己的老母親受半點氣。按照以往慣例,他先是安慰了我奶奶一番,然後對我母親施展開了拳腳。他練過幾年武術,體格強健如牛,沒跟外人打過幾回架,盡用來對付自家這個身體孱弱的媳婦兒了,端的個是手到擒來,老鷹拿小雞。
我母親是個苦命人,挨打次數多了,無能為力,慢慢也就習慣了。但這回,她沒有像以往那樣縮在牆角不動地幹挨打,而是拼了命地和我父親撕撓在了一起。後來母親回憶時說,她當時實在是太憤怒了,得知肚子裏的娃成了死胎,一點活下去的希望也沒了,打算跟我家人來個魚死網破,誰讓我家人一直欺虐她來著。
我父親性格堅韌,遇強則強,尤其在跟老婆打架這方面。我母親越是還手,他就打我母親打得越狠。他見母親再次迎過來的時候,可能是腦瓜裏在一刹那突然靈光迸現了,想著既能一下子撂倒我母親,又能省掉一筆流產的錢財。於是,他抬腿狠狠一腳跺在了我母親那高高隆鼓著的肚腹上。
母親倒了下去,疼得身體一陣抽搐,張大著嘴巴半天發不出聲音,褲襠下面汩汩流出老大一灘血。沒過多久,一個肚子上連著臍帶的血汙嬰兒從她的肚子裏掉了出來。
就這樣,我降臨到了這個世界上。
據母親講,剛一出生的我,渾身長滿了幾公分長的白色茸毛,皮膚粉嫩又皺巴,跟只猴子似的,眼睛緊閉,眉頭也蹙著,一副苦相。四肢絲毫不動彈,也察覺不出是否有呼吸。
反正那個時候,家裏人萬念俱灰,就准備把我當死胎處理了。
將我身上的臍帶剪斷後,塞進了一只破簍筐裏,爺爺扛起一把鐵鍁,打算去外面將我給埋了。突然,門板子咣當響了一下,把所有人都給驚了一大跳。有一只斑點大花狗疾闖進屋裏,連蹦帶跳地圍著簍筐轉起圈子來,目露凶光,一番齜牙咧嘴,喉嚨裏發出嗚嗚之聲,汪汪地狂吠個不停。
母親說,那只大花狗是曾祖父養的寵物,當時已經有十來歲了,算是條年邁老狗,平時極溫馴,就是見了生人也懶得叫喚。可不知為啥,它那天對著我跟瘋了似的,一身短毛炸了個滾圓,眼珠子變得猩紅猩紅的,姿態狂躁得十分嚇人。但它始終沒敢撲上去咬我,有時還會突然夾起尾巴連連往後退,哀嚎不已,仿佛是看見了啥可怕的東西,顯得頗為忌憚。
過了一會兒,大花狗移到飯桌旁,叉開細腿,軀體咄咄顫顫的,連屙帶尿,產下了一大堆熱氣騰騰的狗屎,導致屋子裏頓時惡臭彌漫,令人難以忍受。
然而這還沒完,大花狗把自己屙下來的狗屎給吃了,接著腫脹的肚皮凸起一陣痙攣,嘴巴一張,伸長個脖子嘔吐起來,花花綠綠的穢物盡數落在了我家的飯桌上和碗盆裏。爺爺盛然作怒,揮起鐵鍁朝狗頭猛拍了下去,令它慘叫著負痛而逃。
正在清理著穢物的功夫,我家大伯火急火燎地趕來了,告知我曾祖父死了。爺爺聽罷,淒厲地嗷了一嗓子,扔掉手裏的東西,跟著大伯往後院裏跑了。隨後,被裝在簍筐裏的我就眼睛睜開了條小縫,哼哼唧唧的哭起來。
母親說我當時哭得有一聲響沒一聲響,氣息十分微弱,並且聲音異常難聽,跟快死的禿鷲呻吟似的。可能是身體太過於營養不良,她的奶水沒有下來,只好煮了些玉米面糊喂我喝。
但玉米面太粗糙了,我是喝兩口吐一回。見我的樣子隨時都可能死去,家裏人也沒抱多大希望,就等著我斷氣,好把我給埋了。但我奇跡般地活了下來。按理說是好事兒,可家裏的人誰也高興不起來,因為我有一只眼珠子整體呈乳白色,沒有黑眼仁,是瞎的。
由於瞎了一只目,白生生的大眼珠子往外突凸著,一到天兒潮氣嚴重的時候,白眼珠子還會變得紅溜溜的,不斷地溢出黃水子,未免有些駭人,所以在我小時候,基本上沒有小孩子願意和我玩耍,都十分厭惡地對我避而遠之。
就連大人們也沒個待見我的。有次我攆著幾個孩子去地裏偷瓜,一起被人給逮住了。但別的孩子都只是挨了吵,倒是我才剛趕到瓜地邊上,還沒來得及摘下一個瓜,卻被三四個大人如狼似虎地圍毆了,直將我打了個半死。
除了眼瞎之外,我還有個奇怪的特征,那就是一到夏天的時候,溫度升高,從我的身上就會散發出來一股子難聞的味道,用母親的原話形容,誰家在大熱天裏死了人才會產生這種味道。那個時候鄉下是沒有冷凍棺材的,熱天裏死個人,不出一整天,屍體就開始腫脹腐爛。
尤其是到了夏季最熱的三伏天裏,自我身上發出來的氣味簡直能熏死個人,就連我家隔壁的鄰居正吃著飯時,突然一陣風把我身上的氣味給刮送了過去,被熏得直作嘔,談為這,鄰居們沒少跟我家罵架。
不得不跟我在一個院子裏生活的父母則是直接用棉花團堵住鼻孔,一天到晚的不摘下來,包括睡覺的時候,只用嘴巴呼吸,自然不舒服,但時間長了便也習慣了。
好不容易我有了一個要好的玩伴兒,叫王福德,是一個比我小半歲的腦癱兒,不會走直直的路,只會在五平方米的範圍內一瘸一瘸地兜圈子,歪著嘴巴講話時會流著大量的口水。只有他願意跟我玩,我倒也不嫌棄。我們倆經常坐在一塊玩石子。他爺爺是個教書先生,教他認識了不少字,他就用石子在地上劃來劃去的給我看,讓我也認識了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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