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了八年,我目前仍舊是山階學境,不知道如何走下一步,按照楊老頭的說法,就是最低等的,只能在書本上寫寫畫畫,登不上台面。
現在想起楊老頭每次挖苦我時那個臭屁的表情,我心中一定,反正只是去看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如果事情小,就自己解決,好讓楊老頭知道小爺的本事,如果事情大,還有那個老混蛋呢。
隨著二爺爺來到目的地,我才明白父親為什麼不要聲張,目的地竟然是我們家的祖林,祖林就是祖墳的意思,家裏死了人,都要葬在這兒。
涉及到祖林的事,自然不會是小事,村裏人都愛傳閑話,我爸不讓聲張也就明白了。我爸和那些叔叔伯伯都在,我一一向他們打招呼後,看向那只老黃牛。
老黃牛正盤臥在祖墳上酣睡,四蹄如手將整個墳頭抱在懷中,肚子鼓鼓的,隨著鼾聲起伏著,就如同一個孕婦。我又走到背面看了看,卻見老黃牛竟將整個頭都臥進了胸前,一雙牛角如同利劍,抵著肚子,似乎要將肚子刺破。
黃牛臥墳!
黃牛自古以來就是通靈之物,其外表看上去駑鈍,平時更是行動緩慢,任勞任怨地耕種,風吹日曬之下皮膚都成了大地的顏色。但是種種行為特征,如果細究,就會發現極其符合大道至簡,混沌不明的至高規則。
因此黃牛有時候比術士更通陰陽,但凡其有異動,定是家中陰陽出了問題。
只是根據其行為不同,又有不同的斷定,僅僅一種黃牛臥墳就有數種不同含義。
我走到父親跟前問道:「爸,你們有沒有試著拉一下?」
我爸臉色凝重地點點頭道:「我們一起用勁拉過,但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幾個大老爺們一起用力都不能搬動分毫,絕非是普通的力道所能造成。我走進老黃牛身前,用手輕觸向那如同懷孕的肚皮,沒有生命的溫熱,入手的只是一片冰涼。
我將手收回來,暗中掐了一個印訣,眼中浮現過一抹山嶺之影,轉瞬即逝,外人看不出來,只是我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了。
山海精瞳,山海師最基本的手段,我現在只能使用山之瞳,只能看到陰穢之物,楊老頭說日之瞳能看穿陰陽萬物,過去未來。
透過牛皮看去,只見在那鼓鼓的肚子中,不是什麼牛胎兒,反而是一股漆黑的氣團,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窺視,氣團之中突然閃出一只眼珠,猩紅歹毒。
猩紅眼珠張合之間,一根黑氣凝成的細針刺向我的眼睛,我急忙一手點地引動地脈之氣,一手掐了個印訣,掌心之上浮現山嶺之影,橫在眼前。細針刺向掌心,噗的一聲,直接將手面之上的山嶺虛影刺破,刺入掌心之中。
陰氣入體,我不敢耽誤,提起另一只手,連點幾下,將陰氣封在掌心之中。
陰氣射出,臥在墳前的老黃牛哀鳴一聲,本來臌脹的肚子癟了下去,隨著肚子癟下去的,還有一身血肉,霎時間,老黃牛成了一具枯骨,只有一層皮包在上面。
父親當即跑上來擔憂地問道:「多福,沒事吧。」
我將封印陰氣的左手藏起來,笑笑對父親說:「沒事,你們把黃牛埋了,就埋在這林地中吧,這只黃牛也是為了我們家。」
說完我又看向二大爺問道:「二大爺,敏姐這回回來是不是懷孕了。」
二大爺搖搖頭道:「我還真不清楚,怎麼?和這事有關系?」
我說了聲沒事,隨便問問,然後看向掌心,黃牛臥墳,胎氣內藏。這分明是家中有人借雞生蛋,鳩占鵲巢,再想這只老黃牛是敏姐姐到家時發瘋的,那麼毛病應該出在敏姐姐身上。
胎兒乃是一宗一族血脈的延續,也是氣的連綿,怎麼可以被別人鳩占鵲巢,奪去氣運,所以黃牛在看到有人借雞生蛋之時,便發瘋而來,來到這墳前。
這一奔走相告,為的就是告之曆代祖宗,有人想魚目混珠,混入家中,讓他們小心以後祭拜的人,也讓他們不要承認那個孩子是這個家的。倘若祖宗承認,入了家譜,就真的無可挽回,會分去這個家的氣運。
這一臥一抱,就是為了阻止陰氣侵襲祖林,倘若被侵襲了祖林,蒙蔽了祖林對後代的蔭庇,那麼這想鳩占鵲巢的人就更加容易分奪氣運,禍害還活著的家族之人了。
因此這老黃牛肚子才臌脹著,就是因為用自己的身子將那襲來的陰氣全部擋住。牛角如劍直刺腹部,就是為了刺死肚子中的陰氣髒東西。
這些我自然沒具體和父親他們細細解釋,只是大致說了一下,便准備離開去找楊老頭。手中不斷竄動的陰氣讓我知道,這件事不是現在的我能擺平的。
只是我剛准備離開,在我身後朦朦朧朧出現一個身影。
第二章 肚中有鬼
周圍人都見不到這身影,如黑霧一般,仿佛風一吹,就會散去。我雖然能感到這身影,卻裝作沒有感受到什麼,徑直向前走去,直到脫離林地範圍,黑影散去,我才長舒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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