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去雖然這麼說,但是人們很奇怪,有人說那其實是古墓的地圖,有人說那時他們劉家的龍脈的地圖,他去為自己的陵墓選地方了。
劉去這一去就花了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音訊全無,回來的時候好象老了十年一樣,別人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不說,不過那之後劉去就性情大變,變的沉默寡言。
這三個月劉去去了什麼地方,在那裏發生了什麼事情,沒人知道,但是從那以後,劉去就開始沒有理由的挖掘其他人的墳墓,似乎想要尋找什麼東西。傳說回來之後,劉去就下了詔書,開始修建自己的陵墓,征集了大約5萬名工匠和3萬士兵,這些人也一下子一去不複返了,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了。但是據推測,可能陵墓的位置,就是劉去去的那個地方,因為有人研究過那張地圖,說那張地圖所表示的地形,是三龍吐珠,這種地形是修建皇陵的寶穴,正適合劉去的身份。
我聽到這裏,又看到上面一些教授的注釋,已經開始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了,臉色也變的慘白起來。
這其實很容易就可以推斷出來,劉去說他夢到的花紋一樣的地圖,應該是騙人的,那不是他夢到的,而是他從鎮河龍棺上拓下來的,那個時候,可能就是《黃河志》裏記載的那事情之後,他可能在絕望之下,最後還是的得到了什麼高人的指導,或者自己頓悟,發現了花紋的秘密。
但是那個時代沒有衛星和全國範圍的地圖,所以他就算知道了這是地圖,也不知道地圖所表示的地方,所以他就廣下公文,讓別人幫他分辨,結果他的妃子發現了地圖所表示的地方。
劉去肯定是到了那個地方去了,在那裏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想起了來時候的那個念頭,就知道了為什麼這份文件是關鍵,那個劉去,按照王若男說的,他的壽命雖然也不長,但是並沒有早死,如果是碰觸了棺材的人一段時間裏必死,那劉去怎麼可能活得這麼久? 除非,這個家夥最後竟然找到了辦法,活了下來。
而按照時間和劉去出發時候的急促推斷,這個方法,很可能和那地圖所標示的地方有關系,他可能就是因為到了那裏,最後才幸存了下來。
根據小說的記錄,可能老卞就以為那棺槨上刻的地圖,是標著廣川王陵的方位,而不知道劉去在死前已經失去帝位了。當然也可能廣川王到了那裏之後,因為什麼特殊的理由,真的將自己的陵墓修建在了那個地方,也十分有可能。
我揉了揉眉頭,把自己的想法對他們一說,少爺就點頭道:"我和你想法一樣,你看,上面的記載和《黃河志》十分的吻合,可以證明《黃河志》傳說的真實性,看來這事情是錯不了了,咱們也排上日子等著隔屁了。" 王若男道:"那我們,豈不是也要到那個地方去,才能得救?那個地方是哪裏,劉去真的把陵墓修在那裏?" 我搖頭,說我不知道,不過要過去看看是肯定的。
少爺道:"可是這-廣川王陵-在什麼地方,我們不知道啊,現在各地的地貌都已經不同了,要找起來,我們的時間他娘的遠遠不夠。" 王若男道:"你放心吧,這個不難,劉去的妃子中能說的上話的,只有一個昭信,我們只要找一下資料,看看昭信的祖籍,對比一下年份,就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了。" 少爺道:"你說的容易,他娘的要是如果弄錯了,不是完蛋了。" 我道:"現在我們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與其什麼都不幹等死,這樣至少還有一些機會。" 少爺知道我說的是唯一的辦法了,道:"那行,咱們回去准備一下,我聽你的,你說咋辦就咋辦。" 我看了一眼丫頭道:"這一次你也和我們一起去,你做好心理准備,這事情可能沒想的那麼容易。" 丫頭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這事情就這樣拍板了。
餃子上來,我們三口兩口的就吃了,然後回去查了半天的資料,一查之下,發現昭信的祖籍是在河北武邑縣,屬於劉去的封地,然後找出那地方的地圖,和我們手上的那一部分老卞描下的地方一對比,因為有黃河古道(黃河古河道,與現在的黃河走向不同)做參照物,我們馬上發現,竟然真的有一個地方的脈路形狀,和我們手上的非常相似。以此判斷,我們要去的目的地,大概是離武邑縣一百多公里外的沙填峽口鎮。
我看著那裏的地圖,發現雖然黃河古道的走向過了幾千年已經有了一點變化,但是大部分的山脈還有有一定的走向,那裏的山非常高,所以一直沒有受到什麼工程的破壞。
沙填峽口鎮交通不便,我們一問車站,乘汽車得兩天,我們根本沒時間這樣浪費,少爺一琢磨說,別慌,我還有招,我有個朋友是火車站的,咱們去找他,看看能不能在火車上想想辦法。
他那個朋友叫劉剛,跟他把我們的事情一說,劉剛道,到那裏的火車直達的沒有,但是可以轉,他一琢磨說:"這樣吧,你們要真想快點,你們上我這趟車,有一段路,火車轉彎很多,開得慢,你們就跳下去,那裏有一斷崖子,再下去就是一個渡口,你們再由水路過去,那你們現在走,一天四個小時就能到了。"
第二十章 湛江
他給我們弄了幾張票,我們上了車,不久車就開動, 這車人很多,車廂裏全是行李,空氣非常難聞。有的人都睡到了座位底下去了。
他給我們找了個好座位,安頓下我們,就去檢查去了,我忐忑不安地坐在車上,感覺到身心俱疲,但是又沒有睡意,非常難受。
火車很快就開了,一下子速度提上來,我感覺到一陣的惡心與難受,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剛才一路是激動著過來,我沒有感覺到太多恐懼,現在一安靜下來,各種念頭就上來了,我就想到萬一判斷錯誤怎麼辦,或者幹脆找不到怎麼辦? 丫頭看我心事重重,抓住我的手,道:"老許你別擔心了,沒事情,大不了就是一條小命吧,到時候要是真不行,咱們三個人一起上路。" 少爺道:"哎,咱們還沒行動呢,別說喪氣話啊,別了,咱們還是想點別的。" 我點了點頭,拍了拍他們兩個,說起少爺倒還好,說起王若男,我和她並不是熟悉,咱們這一撥人就一起攤上這事了,看樣子也是一種緣分。
這時候休息也休息不好,我拿出那些資料,說再看看吧,看看還能知道什麼。
火車自哪到哪,經過了什麼山,我們都沒有注意,火車沿著黃河邊上的鐵路一路飛馳,沿途風光秀麗,遠初的山脈波然起伏,連綿不絕,樹海的樹冠覆蓋著我的視野,有的時候鐵道邊上都能看見巨大的樹木,這裏的山都是昆侖山的支脈,海拔不高但是山勢非常險要,我幾乎沒有看到山上有任何的人工建築,如果老卞誤以為的"劉去墓"在這種山裏,我們恐怕就死定了。
兩個小時後,我們已經來到了另一個省境內,我已經有點發困了,這個時候老劉來找我們,說是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到地方了,叫我們准備著。
我點了點頭,心說一直想學鐵道遊記隊,這次終於過癮了。
忽然,列車一個急刹車,我們全部都向前傾倒過去,丫頭一下撲進了我的懷裏,把我撞得夠嗆。車廂裏一片咒罵的聲音。
我站起來探出窗外一看,原來是緊急只動殺刹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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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湛江 火車經過湛江後,不知道什麼原因,緊急制動,停在了貓子嶺的穿山隧道口子上,旅客們競相將頭探出窗外,想看看前面出了什麼事情,可惜烏雲遮月,前後望去,一片朦朧,好像處在一處詭秘的世界。
等了有十幾分鐘,車還不見開,旅客就有點按捺不住,開始咒罵起來,少爺也很不耐煩,對劉剛道:"我說你這個乘警他娘的是吃白飯的,還不給我們兩個首長去探查探查,等著老百姓造反啊。" 劉剛也不知道前面的情況,通道裏又擠滿了人,只好打開車門,對著前面吆喝,前面幾節車廂傳來話,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我尋思著這事情有點怪了,按道理,臨時停車,車裏會廣播兩次,可是我們剛才都沒聽到,我和少爺在那裏胡吹蠻侃的,說不定會聽漏,但是王若男心細如絲,不可能會疏忽這樣重要的廣播。
話說回來,最起碼,火車也不應該停在隧道口子上,這裏就一條鐵路,去壽光、北京、哈爾濱、西安、烏魯木齊車都是這裏經過的,再等下去,耽誤一樁子買賣。
劉剛覺得事情可能不對,招呼我們先坐著,他自己到車頭那裏去看看。少爺正呆不住,就說一起一起,這一路過來腳都伸不直,正好活動一下,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我們從車上跳下來,劉剛打著大號的手電,沿著鐵軌走到車頭,發現是前面靠山的山壁塌了,有什麼東西壓在鐵軌上,我們走上前去查看,發現從山壁上塌下來大量的枯樹枝,裹在石頭和泥裏,看樣子是小型的泥石流塌方。
少爺在後面捅了他一下,輕聲道:"劉剛,怎麼樣?向首長匯報一下,這裏坍成這樣,這火車還能開嗎?" 劉剛搖搖頭道:"開你個頭,都坍成這樣了,是重大事故,得趕緊給鐵路局打報告,這事情麻煩,恐怕沒一天時間還清理不幹淨。" 我聽了暗罵一聲,我們每一分鐘都很珍貴,哪裏還有一天時間好浪費,忙問他,那車上的乘客怎麼辦? 劉剛道:"要不就下車步行到前面的鎮子,然後在那裏等救援的車,要不就在車裏等。反正車上有飯吃。" 我抬頭看山上,漆黑的萬丈高崖猶如猛獸的利齒,灰色的煙霧彌漫,只是似有似無的,好像一處山塹處,有幾盞燈光,正在閃爍,不知道是什麼人在那裏。
我盤算了一下,要是等一天時間就和汽車一樣,太不值得了,就對劉剛道:"如果從這裏步行去你說的那個渡頭,需要多少時間?" 劉剛盤算了一下道:"大概得走四個小時,如果山路好走的話。" 我回頭對少爺道:"咱們沒時間和老劉在這裏喝西北風呢?趕緊撤吧," 劉剛還覺得奇怪:"你們三人怎麼回事情,趕著去投胎了還是咋了,急成這樣。" 少爺道:"那可不是,如果不抓緊時間,咱們可就真投胎去了。" 我們回到車上,劉剛就把這消息一宣布,車上嘩地就開了鍋了,有的大叫退票,有的就罵娘,劉剛見慣了這場面,對他們道:"要退票的到前面去找車長,我這裏不給腿的啊。" 那些嘩一聲就下去辦,就往車頭跑去了,我笑道:"你小子夠損的啊,這事情就推給你們車長了?" 誰叫他一個月多拿五塊四啊,那是他的事兒。劉剛道,讓我趁著這時候快收拾行李,不然等一下車長下來命令,誰也不能下車,那我們就走不了了。
我們搬起行李,正准備下去呢,忽然我們後面座位一黃牙中年人突然叫了一聲,"幾位等等。" 我一看不認識,以為他認錯人了,沒理會他,給劉剛抱了拳,道:"兄弟,我可走了,謝謝了。"說著和少爺他們就跳下火車,劉剛給我指了方向,我們一路快走就跑了過去。
剛跑了沒幾步,後面又有人叫:"幾位等等!" 我回頭一看,那黃牙竟然提著他自己的行李跟下來,一直向我們追來,少爺奇怪起來,道:"這人想幹什麼?" 我道:"別理他,這裏大江南北的人都有,騙子多,咱們各走各的。" 我們不理會他的叫喚,他卻在後面一溜小跑地跟上來,一下跑到我們邊上,道:"我說你們幾位是聽不見呢?還是咋了?怎麼不理人呢?" 少爺說:"你幹啥的啊,我們又不認識你,幹啥理你啊。" 那黃牙一聽,樂著道:"我理解你,不過有人叫你們啊,有時候說不定也是好事情,你們至少也應該答應一聲啊,我一個人,你們三個人,拉不長捏不扁你們,你們怕我做什麼啊?"說著就遞煙過來。
少爺是個煙鬼,一看煙手就忍不住去接了,放在手心裏敲了敲,黃牙又給我,我問那黃牙道:"你別來這一套,你有什麼事情快說。" 那黃牙道:"我剛才車上聽著你們說話了,你們不是去前面那沙填峽口子嗎?我正好也有急事情趕著去那兒,正想著一個人走山路不安全,正巧你們也是去那兒,就想搭個伴。" 我看著他的樣子,也不知道說的是不是實話,不過他一個人,也拿我們三個人不能怎麼樣,就放下心來,道:"那行,我們還怕找不到路呢,那咱們就跟著老哥你了。" "好說,好說"他忙點頭。說著還要幫我提東西。丫頭狡猾得很,馬上把東西遞給他,就嘴巴甜著叫二大爺。
我們是先順著鐵路走,鐵路的邊上有路肩,比較平坦,我們走得還算ok,但是山路的轉彎太多了,而且還要過隧道,隧道裏那是一片漆黑,你就想不到那是怎麼一個情形。
四個小時過得很快,不久我們看到了前面的燈光,村莊已經到了。
還真是幸虧了黃牙的帶路,我們才能這麼快走完這一段,期間他帶著我們走了很多的小路,避開了危險的那幾段,不過在一片漆黑裏我們也完全弄不清楚到底哪裏是哪裏。
我們跟著黃牙進入村裏,他問我們幾個有沒有地方睡覺,不妨就到他那裏去睡,我說不用了,找個小招待所就行了,他道:"找什麼,要有招待所我就不把你們帶我家去了,這方圓十幾裏,那個窮苦你就沒看見了。你們如果不到我家,那就只能睡大街。" 我一看手表,沒辦法,半夜了,如果要是真一晚上不睡,那我們明天啥也不用幹了。
於是來到黃牙家裏,他是個瘰夫,老婆已經死了,還有個女兒,他讓他女兒給我下了幾個小菜。又開了幾瓶酒。
我們一晚上沒吃東西,餓壞了,也就不客氣了,拿起來就吃。
一邊吃我們一邊聊天,一邊打聽他們這裏的事情,無論收古董還是盜墓,打風很重要,這都快成習慣了。
那黃牙也是會講,酒喝下去,話也多了,講了不少事情,但是也沒聽出什麼消息和廣川王劉去有關系。只是知道這裏離沙填峽口鎮已經非常近了,坐船不到一個小時就能到。黃牙看我們不是本地人,就問我們去那小村子幹什麼? 我心說,怎麼說啊,就道:"我們兄弟姐妹是來尋祖墳的,我們老家都是這一帶,後來國民党抓壯丁,我老爸就給抓了,後來淮海戰役的時候起義,解放後在蘇州落的腳,不過祖墳在這裏,這不老爺子老了,想著落葉歸根,讓我們來看看。"就問他,沙填峽口鎮那裏的墳地,一般哪裏的風水比較好。
那黃牙搖頭道他倒是聽說過他們那裏有風水好的地方,但是具體是什麼地方他也不知道,不是這一行的人,這年頭敏感,有些話他也不敢多說。
說完好像想起了什麼來,又道:"那真想找風水好的地方,得去孔雀山那裏,那裏走深一點,可以去看看,風景很好,但是風水好不好,咱就不知道了。不過得小心點,這個季節野獸多,山路不好走,而且可能會碰到倒鬥的。" 我一愣,啥叫倒鬥啊? 黃牙一列嘴巴,神秘地一笑,道:"不是吧,在咱們河東府走的,連倒鬥是啥您也不知道?你就別裝了。" 少爺對我道:"倒鬥就是盜墓,就是南爬子。" 我哦了一聲,心說敢情這盜墓的稱呼還真不少。
黃牙一聽,發現我還真不知道,問道:"這位爺不是是這一帶人吧?" 我說道:"我們是山西來的。" 他道:"那您是不知道,你們那邊山勢不對,不適宜葬人,和北邊還是有差異的,咱們這裏就不奇怪,你看這些山裏,再進去,就是不少的古墓,-文革-的時候基本上都沒動,現在又有人開始挖了。" 我一聽,這家夥好像還挺懂行,我們雖然說也是搞古玩,但是盜墓是另一個範疇,我們不專業,就請教道:"您挺了解啊,研究過?" "談不上研究,"他道笑道:"只是略懂一二。" 我給少爺使了個眼色,就問他,這附近出土過什麼比較大的遺跡沒有? 我判斷地圖上所表示的地方,不太可能就是一片空地什麼,那裏肯定應該有一些古代人工的建築,或者是一個洞穴,既然廣川王有可能在這裏修了陵墓,說不定這種地方已經被發現了。
黃牙看了我們一眼,道:"這我不清楚,不過我聽家裏老人講,這孔雀山裏面有一些古墓,夏天經常聽到炸墓的聲音,大概是那地方風水很好,不過就是不好去,傳說最大一座古墓是沉在一個深潭之內,裏面潭中有龍,絕對下不去。" 少爺問道:"這傳說可是真的?您老哥哪裏聽來的啊?" 黃牙一看我們還真信了,大笑道:"哎呀!你們就是外地來的,你也看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真是,這種古墓的傳說,咱們這種地方多得是,每個地方都有,你們就姑且聽著。" 黃牙喝完了酒也累了,就拱手說他去睡覺了,他和他女兒睡一個屋裏,我們三個人就睡在客廳裏,我看著黃牙進了房間,就馬上和少爺他們合計。決定明天就去孔雀山,那地圖所指向的地方,肯定就在山裏,說不定就是黃牙說的那個古墓,真的就是廣川王陵,只要能到了那個範圍,憑借我們手上的地圖,和我三腳貓的風水,找到的機會就會是大大的了。
少爺問我道:"可是這傳說可靠不可靠,別是地點搞錯了,這種地方來去就是一天,我們沒多少時間好浪費了。" 我說:"既然是他們當地的傳說,那你就是去問其他人還是同樣的結果,不如就相信他一次,而且他說孔雀山裏經常有人盜墓,肯定有原因,別的不說,那裏應該有一條龍脈,我們必須去看看,如果真的有一個王陵在,說不定我們還能在裏面知道事情的詳細經過。" 若男非常興奮,她到現在學到的東西全是書本上的,這一次可以親身實踐,還不開心得要死,而且這種王陵級別的古墓,不是給國家封鎖了,就是無限期地給保密起來了,她這樣的小女孩基本上一輩子都別想進入。加上這次是為了自己的命去的,沒有道德上的束縛,自然是興奮異常。
其實我和少爺又何常不是,賣了這麼多的古玩,都是隔靴抓癢,做夢都想進王陵看看是個什麼情形。
當下我進行了一番合計,如果真的有古墓,我們還得准備東西,我們根本不會盜墓,沒有想過還真的有這麼一天,所以什麼都沒有。
黃牙的傳說太誇張了,我覺得是不太可能在水裏,因為當時的技術根本做不到這一點,但是非常有可能廣川王的陵墓是開山而建的,那我們最起碼得需要炸藥。
這我們肯定是沒有帶,得在當地采購,這屬於違禁品,我們在當地又不熟悉,到了明天還得找黃牙幫忙。也許他能給我們弄來一點炸魚的雷管什麼的。
進入地宮,我聽南爬子說過有很多的危險,所以有列出了很多的東西,准備明天一早就去准備,幾個人搞的真的是想去盜墓一樣,也睡不著了。南爬子還有很多規矩,我都給他們交代了一下,這你不能說他是迷信,其實有很多是有道理的,比如說進去點香,那表裏可能是為了拜祭死人,但是其實可能的作用就是計算時間,南爬子的香的長度是固定的,也就是在古墓裏的活動時間是有限的,這樣可以大大減少被發現的機會,而且這麼短的時候,裏面的人也沒有辦法將所有的東西都帶出來,避免了因為過於貪心而中墓氣致死的機會。
第二十一章 黃湯溺水
最後少爺就說,先別這麼興奮,有王陵還是推測,到那裏還不知道是什麼呢,咱們還是睡覺實在,我們這才冷靜下來,幾個互相嘲笑倒頭休息,不過,也沒睡了多少時間天就亮了。
我其實也沒睡著,起來黃牙給我們准備了早飯,我一看不能這麼白吃了人家的,就讓少爺給他送了點錢,然後商量一下買雷管和裝備的事情。
黃牙一開始不肯賣給我們,我們給他塞了好多錢,還出示了王若男拿來的文物管理局的文件,說我們是先遣隊,過來秘密考察古墓的,要讓他配合,他一看我們倆的頭銜都是主任,馬上肅然起敬,不僅把雷管賣給了我們,還給我們介紹了當地幾個山民,給我們買了很多山裏需要用的裝備。
我們整好東西,問清楚具體的路線,就來到渡口,准備先到沙填峽再說。
沙填峽是古黃河的一處峽口,現在已經變成了黃河的支流,叫做猛江,渡口充斥著水流的咆哮聲,一眼看去,猶如一條纏繞的巨龍蜿蜒而上,我看到怒江對面的懸崖上還有很大一個墨鴉石刻:"九曲黃河萬裏沙,浪淘幾簸自天涯。"看樣子這裏以前還是一個風景勝地。大概寫這東西人作夢也想不到,黃河會改道。
渡口上有好幾條船,可是一看,這些船都給拉到了岸上,我就奇怪。
跑過去一問才知道,這季節是大水期,運管局有規定沙鎮峽口三噸以下的小船是不准開的。所以這些船就幹脆不下水,在上面整修了。
我們出了很高的價錢,沒有一個人肯幫我們,我看著有些人明顯對價錢心動了,但是還是不肯定幫忙,急得我們團團轉。
忙活了半天,一個船家說,你們要真的急著去哪個地方,就走山路吧,肯定比等船快,這裏沒人會給你們開船的,這沙鎮峽口非常凶險,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這個季節絕對不會有船,大部分都是走山路。
沒辦法只得回到黃牙的家裏,他正在喝酒,看見我們回來了,很奇怪,問道:"各位怎麼了?" 我和他把情況一說,問他除了船外,還有什麼路線可以去孔雀山。
黃牙想了想說:"真是,我早該想到,你知道這年頭男人都往外面跑,我也很久沒擺渡了,山路有是有,不過這山路太花時間了,你們不是說很急嗎?那肯定不合適,這樣吧,你們等著,我去給你們想想辦法。" 我看到他這麼熱心,心裏還真有幾分感激,道:"那就謝謝你了。" 他答應著就跑了出去,可是這一跑就幾乎跑了五個小時,我們在他家裏一直呆到了下午,我都差不多絕望了。
正准備不等了,起來要走,黃牙就跑了回來,我們忙問他怎麼樣,只見他表情古怪道:"船是找到了,在三裏碑那邊,不過——" 〖BT1〗二
十一 黃湯弱水 如何進入到猛江峽穀,在這裏黃牙的指點下,路線共有兩條,一條是從峽穀底部的入口進入,但是這樣走要經過一大片的原始森林,峽穀的底部並不平坦,我們無法直線進入,實際走下來,七天的時間遠遠不夠,而且原始森林裏面危機四伏,我們幾個書生,進入估計就是去送死。另一條路就是乘船先順著猛江過二十公里的水路,然後中途在一個灘口上停下來,直接翻山過去,這樣的時間只需要兩天,但是我們要翻的那座山叫做孔雀山,海拔三千七百多米,一邊雖然有一個山城,但是人口稀少,才五百來戶人家,另一邊就是原始森林的腹地,別說是路了,就是讓你舒舒服服踩腳的地方都沒有。
猶豫再三,也沒有打聽出第三條路來,我們最後決定還是走水路實在一點,翻山雖然困難,但也是一時的痛苦,要是困在原始叢林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寧可在城市裏睡在床上等死。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又發現這季節很少有船肯逆流而上,我們身上又沒有多少錢,問了好幾個船家,都沒人肯帶我們,這時聽說三裏碑有人肯出船,簡直就像聽到新中國成立的消息,一下子跳了起來,問黃牙那船老大在什麼地方。
黃牙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只說人家也不是貪我們的錢,而是自己也有急事要往上遊趕,正巧聽說我們的事情,心想反正要冒險,不如多帶幾個人,還能賺點錢,至於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人家的目的地是哪裏,是什麼船,他也說不清楚。
我們只好直接跟著他去見那個船主,那船主外號叫老才,很壯實,看上去老實巴交的,我們把情況和他一說,他一邊聽一邊就點頭。
少爺很是精明,感覺這事情還不太容易,這麼著其他的人就打死都不出船,你卻要出,該不會是什麼騙子,於是就旁敲側擊地打聽。
那船主一開始還嘴硬,後來給少爺一灌迷魂湯,就什麼都說了,聽得我差點沒樂死。
那黃牙和我們說的,幹脆就是道聽途說,滿不是那麼一回事情,原來這船主,是一個好賭之徒,前幾個月欠了一屁股賭債,又生了場病,沒錢還,時間快到了才想著要鋌而走險,不然他也不會冒這個險。
少爺就問他:"你們幹啥這麼怕,這一段有你們說的這麼厲害嗎?該不是串通了落地起價。" 老才歎了口氣說你們沒去過不知道,用他們當地的話來說,這裏還是黃河的時候,這一段,傳說叫做"黃湯弱水",那是羽毛扔裏面都得沉下去,原因是這一段古黃河的水底,有很多的窟窿,不知道通到哪裏,一到泛濫的季節,水就打著漩渦往裏卷,老一輩的人都說這水就是黃泉水,陰曹地府裏的九道黃泉就是由這裏傾瀉下去的,所以才有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的說法。
當然現在解放了,人家都不相信這一套,但是這河底下有窟窿,是千真萬確的,前幾年黃河枯水的時候,猛江也幹了,還有科學家來考察過,那沙底是不平坦的,上面都是六七米的坑,裏面填滿了實心沙子,這些窟窿是什麼東西挖的,底下有什麼東西,到底有什麼用處,已經沒人說得清楚。
不過這"黃湯弱水"的外號,倒是一點也沒有起錯,船開到這一段,就基本不受控制,任你是經驗多老道的師父,都得聽著水流走,運氣好的,你就一路磕磕碰碰地過去,要是運氣不好,那就不好說了。
更險的是,很多次了一艘船過去,進去的時候還是十幾個人,出峽口的來的時候船上就一個人也沒有,不知道怎麼回事情,也不見屍體。
近幾年因為馬達船的普及,情況開始改善起來,不過總體情況還是很不樂觀。特別是一到大水的時候,那水流鬼得很,不知道是往那裏沖的,根本沒辦法駕禦。
少爺道:"照您這麼說,那咱們這一次不純粹是去喂魚的?哎呀,那可辛苦你了。" 老才笑道:"那倒不至於,咱們鐵皮船,就算通不過去,那也不容易沉,不過要拜托各位,上船的時候,就別說什麼喂不喂魚,大家閉上嘴巴,雖然我不敢保證能帶你們過去,但是還能保證各位的性命。" 那船主最後和我們說,他上一次強走這有條路還是三年前,那時候是僥幸過去了,但是很奇怪,船底不知道為什麼,坑坑窪窪的,好像給什麼東西咬過似的,今年這一次,水量比以往都大,他也沒什麼把握,說實在的,得做好心裏准備,如果真的最後倒黴到要沉船,他也沒辦法救我們。大家一起填黃河,誰也別想僥幸,因為不可能有人能在這種季節從黃河裏逃生的。
還有就是錢得給足,一分都不能少。
我對船主說:"錢你不用擔心,我們和你一樣,都有急事,如果真的事情辦不成,錢對於我們來說沒什麼意思,而且大家各取所需,你也別怕我們亂說話,你看這位少爺,他姓李的,和龍王爺是親戚,你就放心吧,包准沒事情。" 兩個人談妥價錢,我們便抓緊時間把裝備搬上船,另外我還問了黃牙,能不能給我弄一些武器來,再怎麼說這一次也是進原始叢林,我們總得有東西防身,黃牙讓他女兒從他屋裏翻了翻,找出一把老弩來,交給我,說槍嘛沒了,早給大連鋼鐵給融了,你要東西防身,現在就只有這玩意兒,看你在我這裏買了這麼多東西,我就算個添頭賣給你,解放前這裏人打獵都用這個,比現在的氣槍好使多了。
我接過來一看,我靠,還真是好東西,松木的弩托,看得出是行家做的東西,很沉,皮口還很好,削尖的竹子做箭,持弓弩人只需將竹箭置放在箭托上,雙手用力將弦往箭頭反方向拉直至勾住,瞄准目標然後扣動扳機,竹箭便會唰地朝目標飛去,和槍比起來,這東西幾乎沒聲音和後座力,十分有利於偷襲。
我試驗著放了一箭,竹箭一轉眼就射出一百多米,落在黃河裏,弓弩發射後產生的震動感十分強烈,看樣子給射中一箭也不是這麼好玩的。唯一的缺點就是彈藥太重,四十支竹箭比一百發子彈還重,爬山的時候恐怕是個累贅。
想想黃牙和我說的原始叢林裏的危險,還是把這把弩箭收下比較好,我將這東西扔給少爺,他力氣比我大,這保護眾人的責任就歸他了。
我謝過黃牙,三個人就上了老才的鐵皮船,不久船開,剛開始那幾個小時還是在緩流區,我們從貓兒嶺一直走到這裏,幾乎沒有休息和吃東西,這時候正好吃一點巧克力,喝一點酒,補充體力和溫度,少爺和我都是民兵預備役過來的,那時候備荒備戰,我們都受過正規軍一樣的訓練,所以這麼一點奔波不算什麼,讓我意外的是,王若男這小姑娘也是神采奕奕,似乎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疲憊。
不管累還是不累,以後休息的時間肯定會越來越少,我們吃飽後,就各自抓緊時間睡覺,不過同樣沒睡多少時間,就給老才的叫聲吵醒了。
走上甲板一看,原來順流而下,沙鎮峽已經到了,兩邊高聳的峭壁,猶如削過一般,幾乎看不到一點的坡度,峭壁上面很多地方都有不知名的樹橫長出來,峭壁的頂端更是枝葉繁茂,我原本以為只有松樹才能這麼長,但是一看,果然植物是通的。
峭壁的下面就是滾滾的猛江古黃河道,整個沙鎮峽就如一鍋沸騰的泥湯,泥浪翻滾,水面光用肉眼就能發覺水流的混亂。
老才已經在全神貫注地掌舵,船身慢慢駛入峽口內,一時間我們還感覺不到那種恐怖的暗流,但是我們的神經,都繃到了極限了。峽口內所有的峭壁呈現一個擴大的趨勢,顯然這峽口之間的水面要比兩端的寬,形成一個橄欖的形狀,而我們正向這個繭的中心前進。
船上有一些船篙,這是河裏撐船必備的東西之一,我和少爺都拿起一根,插入黃河中,想在危險的時候幫老才一把。
篙子一放進水裏,我們都馬上發現,這一段太深了,六七米長的毛竹篙根本碰不到底。
而且竹竿插進水裏,明顯可以感覺到平靜的河面下,有著方向不同亂流,要在這地方掉下去,連個浮屍的機會都不會有。
少爺問我說:"老許,這地方果然不妙,猛江水到了這裏就亂了,要不讓老才加快馬力,我們一鼓作氣沖過去?" 我對少爺說別亂發表意見,這裏看上去離出峽口沒多少直線距離,但是出過船的人都知道,實際開起船來,距離是好幾倍,你直沖過去,唯一的結果就是給水流吸進去,到時候輕則給擠在一邊的峭壁上,重則……。
少爺對於當地的傳說並不是太相信,笑道:"那倒不至於,我看這裏雖然危險,但是也沒有危險到那些船家說的程度,可能是歷史的誇張——" 他一句話沒說完,忽然船身猛烈震動了一下,我們全部給震得東倒西歪,忙抱住一邊的鐵鎦子才沒有摔倒。
我大叫了一聲老才:"怎麼回事情?" 在駕駛室的老才顯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探出頭來看了看猛江水面,說道:"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 話剛說完又是震動,船向一邊傾斜了過去,我趕緊用腳頂住一邊滑動的行李,然後去看船舷處,震動從哪裏出來,是不是有什麼暗礁。
在翻騰的泥水裏,竟然有一條巨大的蛇一樣的黑影,扭動著身體,在我們的船下徘徊,那影子的寬度幾乎和我們船相等,看扭動的動作,顯然這肯定是一個活物,但是肯定不是魚。
少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話卡在喉嚨裏,硬是沒說出來。
這裏和黃河相連,混濁的河水裏生物種類非常豐富,在黃河裏打魚的漁民經常會發現魚網裏有從來沒有見過的怪魚,但是個頭這麼大,實在太稀奇了,從水面上模糊的影子來看,這條東西大概有七米長,一米多寬,遊動起來非常迅猛,而且顯然對於我們的船很感興趣,一直在我們的四周徘徊。
少爺轉頭問我道:"老許,那是什麼怪物?怎麼這麼大!" 我看著混濁的泥水,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忙轉頭去看老才,卻看見他竟然跪在駕駛室裏面,不停地磕頭。方向盤在那裏亂轉。
少爺嚇得大叫:"老才!你搞什麼!要撞峭壁了!" 老才大叫道:"那是黃河龍啊!兩位老板,這是黃河龍啊!快跪下,不然咱們就死定了!" 少爺大罵:"日你個板板!這世界怎麼可能會有龍"說著就想沖過去抓方向輪。
我看著少爺一叫,水裏的東西動作猛然就迅速起來,趕緊做了個手勢讓他別叫喚,然後也給王若男個眼色,讓他們蹲下來,對老才輕聲道:"關掉馬達!" 老才慌張地點了點頭,一拉馬達的開關,馬達聲戛然而止,一下子整個空間只剩下猛江水奔騰的聲音。
我屏住呼吸,趴在船舷上,看這條黑影怎麼反映,水下的東西活動這麼迅猛,肯定是食肉的,個頭這麼大,只要頂一下我們的船舷,我們就肯定得下水灌黃湯,這黃河古道水下混濁,一般的魚類肯定是靠聽覺多一點,希望我們關掉馬達之後,這東西會自己遊走。
然而,顯然鐵皮船在這裏的聲音沒有馬達照樣非常醒耳,那黑影子仍舊一次又一次在我們船下鑽過,每一次,下面都傳來輕微撓動聲,似乎是那東西的背鰭劃過船底,弄得我們不寒而立。
我們沒有動力,便順著水流開始旋轉,很快船頭和船尾就調了一個方向,開始向一邊的峭壁撞去。
我和老才拿起篙子,用力頂住峭壁,試圖讓船停下來,但是沒有用,水流加上船的慣性讓我連篙子都拿不住,轉眼之間,便是"砰"一聲巨響,我們眼看著船尾狠狠地撞在了峭壁上,船身發出了一聲讓人揪心的呻吟聲,我們全部給震倒在甲板上,艙裏面傳來一連串東西砸碎的聲音。
我心裏已經知道不妙,站起來一回頭,果然看見水裏的影子消失了。
那是大大的不妙,可能是沉到水下要進攻我們了,剛想提醒其他人注意,忽然船身猛地一震,伴隨著一聲巨響,船身幾乎給撞得離開水面,我們剛站起來又全部摔得東倒西歪。
慌亂中一條長長的背鰭貼著船舷就劃出水面,閃電一般又潛水了下去,一下子又不見了。
老才爬起來跑到船底檢查損壞的情況,幸好是鐵皮的船,船底給撞凸出來一塊兒,但是沒有漏水。再給多撞幾次,就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少爺端起老弩,拉弓上弦,一手扶著船舷,一手就去瞄水裏,我對他說這樣子沒用,老弩雖然威力不小,但是這箭頭和水下那東西的個頭比起來,那就是拿牙簽去插老虎。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下劇震,我腦袋撞到一包行李上,一下子劃出一道口子,頓時鮮血直流,王若男嚇得大叫,忙讓我別動 我給撞得腦袋直暈,站起來一摸,竟然見血了,頓時就毛了,我長這麼大,還沒人能讓我流這麼多血呢,他娘的今天竟然自己給撞了。馬上對少爺大叫:"操他娘的,媽的撞來撞去還真當我們好欺負了,把黃牙那些炸魚的雷管拿出來,管他媽是龍是蛇,今天看誰吃了誰!" 少爺大叫道:"這些炸藥是准備進山才用的,這裏用了,我們進去就沒了!" 我大叫:"他娘的管不了這麼多了,這一關不過,還進個屁山呀!" 又是哐啷一下,這一次撞的地方不是船底的中心,而是一側,這下子要了命了,船幾乎就翻了,王若男一下子翻出船舷,死死抓住纜繩才沒有直接讓水卷去,我趕緊上去拉住她。
少爺一看是真不行了,翻出自己的背包,拿出一把雷管,大叫:"老許,我可就真扔了!" 我大叫:"你他娘別廢話了,快扔!" 少爺一手拉著船舷邊上緩沖的輪胎,一邊拉起雷管,想也沒想,就把整一捆二十根雷管一起往水裏的影子用力扔去。雷管足有一個籃球大小,一下子就沉進水裏。
我一看幾乎抓狂,這東西是工業炸藥,一根的威力已經非常大了,這麼一捆恐怕能把船都掀翻,對著他破口大罵:"你他娘的sb,要扔你就一根一根的扔,你以為是二踢腳呢!" 少爺轉頭道:"他娘的你讓我扔的,你哪來這麼多意見?"話音未落,就見"砰"的一聲巨響,頓時沖天的水花四濺,從水裏鼓起一個巨大水包,我們的船給炸出水面一米多,然後重重落在水裏,我和王若男就直接給甩飛,脫手落入水裏去了。
我給震個混天黑地,撲騰起來,一臉一嘴巴的黃泥水,四處去找王若男,這小姑娘很快也從水裏探出頭來。
水裏便泛起一片殷紅,那黃牙還真沒騙人,這雷管的威力還真是他娘的大,趕上一小深水炸彈了,水下那東西肯定是被炸中了,不知道有沒有炸死。
眼下也管不了這麼多,我們趕快遊到船邊,趴到船舷上。拉著纜繩爬上船,大叫少爺,看他給摔到什麼地方去了。
船上所有的東西上全被淋了一下子的泥水,整個船鬥一片狼藉,我沖進船倉,看見少爺滿頭是血在那裏直叫娘,我扶他起來,罵道:"你他娘的好好看看,這就是無組織無紀律的後果。" 少爺道:"我靠不是你讓我扔的嗎?你又沒說扔多少,這下子出事情又賴我。" 我剛想反駁他,底下傳來老才的呼救聲,我扶著少爺走到底艙,一看糟糕了,老才給下面的油筒子壓住了,傷得比少爺還要嚴重,而且最糟糕的是,船底竟然出現了好幾個窟窿,一看便知道是雷管給炸破的。
窟窿不大,就一個人頭大小,但是‧‧暉‧錈八‧‧腋轄舭牙喜糯佑屯‧酉呂蠢‧隼矗‧‧暈頤譴蠼校‧quot;快找東西把洞給堵上,什麼都行了!" 我連忙把自己的衣服一脫,按住其中一個窟窿,叫少爺去拿客倉裏的被子。
叫了兩聲,少爺卻一動不動,我心裏著急,就大罵:"你他娘的發什麼愣!再不去這船就成潛水艇了!" 少爺臉色蒼白,往我身後指了指,還是沒有動,我一看他的表情,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怎麼老才也不說話了,下意識地回頭一看,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第二十二章 黃河龍神
這東西咋一看就像是一只骨頭長在外面的黑色人手,但是顯然他外面的白色骨片是軟的,一時間我也很難去形容出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只見它蛇一樣就匍匐著從水下的破洞裏鑽了進來,看上去幾乎沒有骨頭。
我當時就呆住了,腦子裏閃過一連串念頭,竟然不知道如何反應,剛才在水裏就是這個東西嗎,不對啊,水裏那東西大多了啊,而且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少爺在後面噓了我兩聲,看我沒有反應,跑上來,拖住我就往後拉,我一個沒反應過來,就給他拉倒在地上。
那東西一下子感覺到我們移動時候的倉底震動,突然就揚了起來,做了一個收縮的動作,猛地就卷了過來。
我一看糟糕,忙一推少爺,兩個人往邊上一滾,觸手一下子卷了個空。
我順手抄起船底的一根鐵管子,少爺也甩出了砍刀,要說和水下面那大家夥打,我們還不夠下酒菜的,看這個東西,高又高不過,粗也粗不過我,我還怕你不成。
這個時候,我們卻忽然聽到金屬摩擦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回頭一看,卻看見老才已經跑出了底倉,正在外面用力關底倉的密封門。
"你幹什麼!"少爺驚訝大叫,這種門就是為了船底破洞的時候救援爭取時間用的,用的是密封的橡膠圈膨脹門,一但關上,在裏面是打死也出不去了,水滿上來,我們就會給困死。
老才聽到少爺一叫,嚇了一跳,馬上加大力氣繼續拉鐵門,好像真是想要把我們關死在裏面,我們再也顧不上那觸手,趕緊沖過來抓住門縫,不讓門合上。
我們兩個人的力氣自然比他大,兩人都憋紅了臉,最終還是把門慢慢地拉開。那老才一看自己支持不住,立刻也不知道發什麼瘋,突然就用頭去撞我的手,用力極狠,一頭下來他腦袋就破了,我的手指給撞得劇痛,下意識地一松。
少爺的位置站得不好,我手一松,他一下子吃不住力氣,也鬆了手,這一瞬間,鐵門就給關上了,我馬上聽到外面上鎖的聲音,大罵了一聲,猛地用鐵管敲門,可還沒罵完一句,少爺就突然大叫了一聲,一下子就摔進了水裏。
回頭一看,原來是那觸手卷住了他的腰,正死命將他往船底的破洞裏拉,少爺死死拉住一邊的一個船梁的鉚釘縫,腳頂著船底,沒有給他拉下水去。看我在那裏發呆,大叫:"你個驢蛋我頂不住了,快救命!"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上去用鐵棍狠狠地抽打那觸手,很快從觸手的皮膚裏傳出一股非常難聞的黃沙腥,但是越敲卻拉得越緊,少爺朝我大叫:"用棒子沒用,快用弩箭來射它!" 我看弩弓還在少爺的背上,趕快上去扯,可那東西似乎知道我的企圖一樣,竟然一下子放開了少爺,轉向我卷來,我向邊上一滾,手撞到壁上,鐵棒子脫手摔了出去。
少爺到底是反應快,一解放出來,馬上搭弓上弦,我一個翻滾的工夫他對著那東西就胡亂射了一箭,弩弓在這麼近的距離威力太大了,竹箭幾乎就全部沒進了它的身體。
這東西顯然吃痛,發出了一種讓人無法言語的怪聲,在船倉裏胡亂撞了幾下,然後幾乎就在幾秒內縮回了船底的破洞裏。
我們兩個人一下子癱坐在水裏,一看自己的手上,碰到那東西的地方,全是黃色的液體,滿身都是黃沙的腥臭,這東西肯定是生活在猛江底下的黃沙裏的。
我琢磨了一下,覺得哪裏不對,為什麼老才要把我們關在裏面,小心翼翼地走到船底的洞前,看了看,忽然發現洞口的鐵皮破口,竟然是朝下卷曲的。
"媽了個b的,"我罵道,"這船底不是咱們的雷管炸的,看上去是從裏面弄破的,恐怕是那老才幹的。" 少爺道:"他瘋了,這可是他自己的船,他把它弄沉幹什麼?" 我心說我怎麼知道,道:"這裏快淹了,我們得找個辦法出去。" 水源源不斷地從底下的洞裏滿上來,已經過了我們的膝蓋,我們趕緊往回跑,跑去拉那道門,但是門給鎖得死死的。我們用力地拍門,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們用鐵管砸,用撬杆撬,但是這門實在太結實,紋絲不動。
少爺看開門不成,就跑到倉裏去找東西堵那的洞,我一看這船吃水已經很深了,水流太大,根本堵不住,對他道:"沒用了!別浪費力氣!" "那怎麼辦?等死?" 我皺了皺眉頭,拼命地想了一下,道:"只有一個辦法了,咱們得從洞裏鑽出去!然後順著船底遊出去,再上出水面!" "可是水裏還有那玩意在呢!在水裏弩弓是沒用的,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管不了這麼多了!"我說著,"總比淹死好。" 少爺一想也是,兩個人把上衣脫了,系緊腳管和腰帶子,我一馬當先,也不猶豫往水裏一鑽,從船底的洞裏鑽了出去。
外面的水流強烈得嚇人,但是大部分的力量還是向船底的破洞裏湧,我使勁扒著破洞的邊緣,固定住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給吸回到船裏。
少爺也跳了下來,我感覺到他的腳碰到了我的腦袋,我拉了他一下,表示我也在,然後一咬牙,放手一蹬船底破洞的邊緣,借著蹬力就躥出了船底的水流圈。
一切順利,雖然我閉著眼睛,但是我還是能夠感覺著我正在向上浮起。那老才不管是處於什麼目的想殺了我們,肯定不會想到我們會膽子大到明知道水下有東西也會潛水下去。
就在我心裏一安,准備遊出水面的時候,忽然感覺腳踝一緊,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我一下扯了下去。我馬上感覺到耳朵發鼓,一下子就不知道給扯下去多深了。
混亂間我下意識就睜開了眼睛,原本以為在混濁的水裏什麼也不會看見,可是一睜開,竟然發現水下並沒有我想象得那麼混濁,甚至還可以說有幾分清澈。
大概是這裏混亂水流的關系,把大量的沙子都卷到了水面上,所以這裏才會比黃河任何一段都要混濁,水面之下反而清澈了很多。
但是即使如此,裸眼在水裏的視力非常有限,我在混亂間,看到一條模糊的巨大影子從水底盤繞上來,足足有十幾米長,無數觸角從那一條影子上延伸出來,就像一條巨大的蜈蚣,或者說是像一棵巨大的水草。
我四處一轉頭,發現這樣的東西還不止一條,在我四周,幾乎全是這種蜈蚣樣子的模糊影子。他們一端都來自一片漆黑的水底,而另一端在水裏不停地盤繞,我用力想看看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也好做個明白鬼,可是我無論怎麼用眼睛,能看到的只有影子。
完了,我心裏道,進了什麼地方了?怎麼什麼妖魔鬼怪都出來溜達,出門沒看黃曆就是失策。
拉著我觸手力量極大,一直就將我往深水裏拉住,我只覺得肺裏的氧氣極度減少,眼前的東西也越來越模糊起來,正在絕望,忽然邊上冒出了一個人影,一把抓住我,我一看這影子的輪廓,竟然是王若男。
正在疑惑她怎麼下來了?只見她指了指下面,讓我把身子蜷縮起來。
我根本無法理解她的意思,還想問她拿刀,忽然整個水底一陣波動,一下子大量的水泡從水裏炸出,我感覺到腳踝一松,接著一股極度強烈的水流沖擊波,一下子把我們甩了出去。
我馬上明白,又是那種雷管爆炸了。
我死死拉著王若男,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腦袋一松,竟然給沖上了水面,因為一下子上升得太快,一摸耳朵和鼻子全是血,抹了抹眼睛一看,自己已經給沖得離船兩三十米遠。
王若男就在我身邊,但是已經不醒人事,直往水下沉去,我趕緊托起她。然後拉著她,滑動單臂,拼命向船追了過去。
幸好我們所處的水流是向著船的方向,一陣撲騰,我已經靠到船邊。
爬上船舷,我顧不得別的人,放下王若男,發現她竟然沒有呼吸了,心裏一下子慌了,趕緊給她解開內衣服,也不管什麼忌諱不忌諱了,一雙大手直接按下,將她肺裏的水壓了出來,然後低下頭,向她嘴巴裏吹氣。
才吹了一下,她就猛烈地咳嗽起來,一股臭水吐到我的臉上,然後用力地吸了一口氣,恢複了呼吸。
我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一看她衣服散開,想著電視裏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會挨耳光,趕緊把她的衣服包起來扣好,結果一下子,她的身材如何,手感如何,竟然一點也沒記住。
正在後悔,琢磨著要不要再解開看看,就聽到一聲門板踹裂的聲音,那老才一身是血從倉裏摔了出來,接著少爺拿著根半截篙子從裏面出來,抄起來就打,一邊打還一邊罵:"我靠你的,想害你爺爺我,老子今天就把你扔到黃湯裏去。" 那老才一邊退一邊求饒:"李爺,我也不想,我要是不這麼幹俺們村裏就要拿俺閨女去祭河,求你放過我。" 少爺是出名的天王操老子叫,這種話根本對他起不了作用,那老才還沒說完,他又是一篙子敲過去,把那老才敲了一個跟頭。我一看這樣下去得給他敲死,忙把他叫住。
少爺這才看到我,一下子丟掉篙子跑過來,叫道:"我靠,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死了,媽的,沒事情吧?" 我把剛才的事情一說,說應該沒事情,問他:"你怎麼搞的?若男怎麼會下到水裏?" 少爺道:"當時我看著你被什麼東西給卷走了,就知道不妙,上船的時候,那老才正想對若男下手呢,給我一腳給踢趴下了,當時我和她一說情況,她想也沒想就跳下去了。" 我聽到這話,看了一眼面前臉色蒼白如雪的女人,忽然感覺到一股心疼。
少爺摸了摸若男的額頭,說她應該沒什麼大事情,大概就是喝了幾口水,我將若男抱起來,對他道別把老才打死了,我還要問他話。接著就把她進客倉裏。
老才給少爺拖進來,捆在凳子腳上,一臉都是血,這少爺下手是太狠了,他這樣的人"文革"的時候得罪人太多,難怪現在混得這麼次,我把王若男放下,打起暖燈給她取暖。然後踢了一腳老才,問他:"你剛才說什麼,你說是你村子裏的人怎麼幹的?" 老才用無法置信的眼神看著我們,顯然不明白我們兩個是怎麼活下來,聽我一問,忙點頭:"是啊,是啊!我也是沒辦法……" 話音未落少爺一篙子又打了過去,把他打得嗯了一下,我趕緊把他拉住,罵道:"你打人打上癮了是怎麼的,他娘的七八年的時候怎麼就沒把你這暴力狂辦了,真他娘是放虎歸山。" 少爺道:"我靠,我是真來氣了才打他,你知道他為什麼要殺我們嗎?你要知道了,你比我打得還狠。" 我道:"這種人,不是為財就是為色。還能為什麼?" 少爺道:"要真是這樣我就原諒他了,為財色,大家都是同道之人,可以理解,可是他娘的他想把我們和這船沉了,不是為了這個,他娘的是為了祭河!!你說憋屈不憋屈,哦,我大老爺們一個,老娘把我養活了三十年,你拿我來祭河,把我們當畜生了!" 說著又要打,我趕緊把他攔住,道:"好了,不就是拿你祭河嗎?誰叫咱們給他們選上了,說明咱們的素質還是比較優良。"說著對老才道:"你們村怎麼回事啊?這什麼年頭了還玩這個?不怕給槍斃了嗎?" 老才看我比較和善,以為我是救星了,一下子就貼了過來道:"許爺,真對不住你,我也不想,你看這村裏人人都這樣,我也沒辦法,您放過我,我給你們開船,到哪裏是哪裏。錢我不要了。" 我冷笑一聲說你拉倒吧,你這船都快成潛水艇了,你還開,開到奈何橋去吧你,對他說:"你要想活命,就把這事情原原本本給我說一遍是怎麼回事,不然,該是您祭河的時候了。" 老才馬上道:"我說,我說。"接著就把那村裏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原來他們那村本來也沒什麼特別的,長在舊社會,活在春風裏,除了窮苦一點,村裏到還算安寧,村裏和河邊的所有村莊一樣,以渡口為生,很多的人都是跑船的,這水裏的營生他們都做足規矩。
本來年年相安無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從四年前開始,形勢就變了,本來這沙鎮峽就不好走,洪水一來,不知道怎麼的,出事的船特別的多,還有人看到水裏有奇怪的東西在遊動,個頭巨大,那個年代農民都很迷信,一聽就慌了,去問公安肯定不行,明擺著就是傳播封建迷信,只有去問風水先生,那家夥真是缺德,一算就說是黃河龍神到了咱們這裏了,可能是看上咱們這裏風水好,要呆上一段時間,你要過這沙鎮峽,你就得獻祭。
他們那時候就往水裏沉了不少的牛羊豬,但是不頂事情,還是出事情,後來再去問風水先生,那家夥一聽,就說是牛羊沒用,要人。
本來這事情太荒唐了,但是那時候這些人的行為真的很難去理解,那村長竟然就信了,這老才是他們村裏最老實,殺人這事情誰也不敢幹,一下子就推給他了,說讓他做這個事情,如果他不做就把他閨女和他一起給填河。說起來,老才這幾年也殺了好幾個人,這本來老實的人就是單純,一看這殺了人沒事情,村裏人還對他有幾分畏懼,那些工長也不敢欺負他了,竟然還有幾分得意。
這一次本來心想我們也是隨便就弄死了,沒想到碰上我們兩個命硬的刺兒頭。
我聽完心裏暗罵一聲,心說那黃牙怎麼說這村裏每年都會死兩個外地人,媽的那時候那表情這麼怪,肯定也是一夥的,老子回去肯定把他牙全給打斷!再把那風水先生給剁了,免得留在世上害人。
這時候船咯噔一聲,開始傾斜,我轉頭一看外面,就知道糟糕了。
船的底倉應該已經全部都給水進滿了,這時候船雖然還是勉強在水面上浮著,但是吃水線非常高,幾乎和船舷平行,這樣的船雖然短時間內不會沉但是經不起風浪,只要浪頭打進來,船很快就會入水。我們必須盡快找個地方靠岸,離開這船。
我問老才,他沉了這船後准備怎麼辦?他說前面會有一地方能夠通到這山上去,那是他小時候發現的,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少爺爬上船的桅杆(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反正是一根東西)看了看前面,對著我大叫,猛江這一道的兩邊都是懸崖,但是前面的懸崖上,果然有一塊突出的地方。
不管是什麼地方,只要遠離水面,對於我們來說就無可挑剔了。
少爺爬了下來,馬上發動引擎,朝那塊突出的地方拼命開去,因為水流的流向,船開得非常慢,而且一動之後顛簸更厲害,水從船舷灌進船內。
我把船裏可有可無的東西全部都扔了,但是吃水線大概只上升了兩個毫米,剩下的都是我們的裝備,我一下手涼,少爺大叫,扔吧,還心疼個什麼勁。
第二十三章 潭
少爺朝我大叫:"把繩子給我!" 我趕緊去找繩子,一找一回憶,哎呀了一聲對他道:"我靠,我剛才給扔了!" 少爺一聽臉就綠了,大罵:"你他媽的腦子進水了?這麼重要的東西你也敢扔!" 我大怒:"他娘的不是你讓我扔的嗎?還怨我?" 眼看著船就要通過這區域了,我急中生智,抄起一鉤篙就丟給少爺,少爺用篙子上的鐵鉤子卡住石頭,扯了扯,還真是結實,一縱身,幾下就爬了上去。
上到那凸起的峭壁之後,他把篙子翻了跟身,鉤住船的桅杆,用了吃奶的力氣將船拉到一邊,然後我將裝備一件一件地丟給他,還砍下船上的纜繩替代繩子,接著到客倉,突然卻發現王若男已經醒了,正在換自己濕衣服,正換到一半,扣子還沒全扣上了。半抹酥胸幾乎坦在了我的面前。
〖BT1〗二
十三 潭 我一下子愣住了,我老婆走了之後,我就幾乎沒碰過女人,現在一看,竟然有點頭暈目眩的感覺。
那丫頭也不避諱,看著我這麼盯著她,還撲哧一笑,問道:"好看嗎?" 我這才反應過來,忙沖進去大罵:"好看個屁,船都要沉了,還好看什麼!等一下你去勾引龍王爺吧。" 我拉著丫頭跑出客倉,那少爺已經支持不住了,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和猛江的水流抗衡,拉著那船,那篙子就直往他手裏滑出來。
他看見我們出來,忙大叫:"你們他娘的能不能快點!" 我拖著丫頭的小屁股就把她托上了桅杆,然後自己也爬了上去,少爺一轉篙子,就把那船給放了,那篙子加上我們的重量一下子壓在他的手上,馬上他手裏的篙子就直往下滑。
我看爬幾下不但沒上去還直往下,嚇得大叫。
少爺急中生智慧,往後一跳整個人壓在篙子的另一端,他的體重比我們兩個還重,一下子就給他穩住了。
我們兩個順著篙子就爬了上去。全部都躺到石頭上大口地喘氣,那丫頭還真是害怕了一會,直說:"阿彌陀佛!" 船又給水流帶了一段,我看著就緩緩進入了水裏,很快就消失在黃湯弱水裏面。
上面是一個岩石的一塊突起,可能是上面的一塊石頭因為風化掉到黃河中形成的,少爺看了看手表,也不讓我們休息,道:"快走,我們沒時間了,天快黑了,咱們得在天黑前進山,明天還一點的時間就得用來找地方。" 我擺了擺手,實在走不動了。
少爺把我拉起來,然後去拉丫頭,道:"你們兩個不想活沒關系,別拖累我啊,快點快點,快走。" 我勉強背起自己的背包,然後拉著丫頭,三個人開始向這塊突起的後方走去,那裏有一排非常簡陋,幾乎看出是人工修出來的階梯,一直朝上。
靠著黃河的那一邊非常的陡峭,基本上沒有什麼樹木,只有零星的山縫隙裏有樹木長出來, 我們手腳並用,順著懸崖就爬了上去,爬過不到一二十米,我們順著山勢用力一轉,我看到了兩到懸崖之間的山縫,這裏的路都不知道是什麼年代修的,上面全是青苔,一邊的山上無數的小溪流過來,把我們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濺濕了。
到了山的另一端就是山區了,這裏離我們要去的孔雀山還是有一段距離,但是應該也是屬於孔雀山的範圍了,我們掏出地圖,找了一個地方觀察。
這裏的山水的確非常的美,山和水都是綠的,而且那種綠是碧綠,非常地沁人心脾,這也和這裏氣候潮濕有關系,生長了大量不知名的植物,非常茂盛。
我們按照我們來時候的路線,然後根據地圖上簡陋的線條,勉強可以判斷出自己的位置應該是在我們要去的地方的南邊,但是除了這個之外,其他任何信息都想不出來了。更不要說通過這地圖去找到它了。
少爺道:"我說這畫地圖的人肯定是個二百五,這地圖等於沒有啊,拿著這進山,肯定迷路啊。" 我看著地圖道:"不對,咱們是沒找對地方,如果能找到畫地圖的時候站的位置,那就應該很容易看懂。" 自然那是不用說,更難找。
而且就算找到了,我們也沒有辦法直線前進,因為這裏的山路只有一條,其他地方根本走不進去。後來我們索性就不看地圖了,拿出指南針,根據大概的方向悶頭就沖進了原始森林裏。
經過一系列的奔波,我們的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所以這樣的跋涉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是十分的勉強了,就連剛才的神采奕奕的丫頭也開始不停地喘氣,我們都覺得非常的難受。
一直走到天黑,帶頭的少爺就停了下來,回頭一看我們,我才發現他竟然流了鼻血,趕緊給他止血,他說不行了,到極限了,再走下去,就要爆斃了 我們就地找了地方停下來,我用軍刀把岩石上面的青苔刮掉,然後鋪上防水布。
少爺不停地說不行了,一躺上去就睡著了,我看著這裏的氣溫其實不低,但是由於水的關系,很容易生病,就去撿了一點幹的柴禾過來,用無煙爐子點上。給他們取暖。丫頭也是累得不行,剛開始還說陪我,但是最後吃了幾塊巧克力,還沒吞下去就睡著了。
我一看兩個人都睡了不由地有點鬱悶起來,給他們放正了,自己也是眼皮直打架,只好點上一支煙頂著,先是燒了點水洗了洗滿是水皰的腳,然後把身上都擦了一遍。
煙很快就抽完了,我一摸口袋,沒了,心裏就知道糟糕了,可是你知道人的狀態一旦放松,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志力說是可以堅持住,我心裏說著糟糕糟糕,一回頭就睡了過去。
這一下子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我就感覺到臉上很涼,我揉了一把想繼續睡,可是一揉之後感覺還是很強烈。
蒙‧地睜開眼睛,發現竟然天已經全黑了,面前一片漆黑,臉上的那種涼是因為下雨了。
我看了看手表,是七點多了,那就是睡了一整個晚上了,本來還說要進到森林的深處,看樣子我們這些真是吃不得苦,要是當過長征那會兒的紅軍,說不定現在已經在盜第二個劉去的墓呢。
少爺他們還在睡,我聽到他的呼嚕聲,心想反正已經睡了這麼久了,就讓他再睡一會兒,自己打開手電,想給他們燒點吃的。
可一看我就傻了,原來防水布上,竟然只有少爺,丫頭不見了。
我猛地站起來,跑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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