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萊亞聽到過的最口齒不清的抗辯之一,但卻使她的眼中充滿了淚水。而另一方面,埃瓦克人們仍保持著沉默,仍無動於衷。提勃跟一個淡泊寡欲似的小人咕噥著交換了一些看法;其餘的仍一動不動,他們的表情很難辨認出來。
在另一個較久的暫停後,盧克清了清他的喉嚨。「我想這個觀念也許很抽象——也許是難引出那些聯系。」他慢慢地開始了,「但它對整個星系,對我們反軍軍隊消滅出現在恩多的帝國來說,都極度重要。抬頭看看,那兒,看過屋頂上的煙囪。就通過那個小洞,你們就能數到一百顆星星。在整片天空中,還有幾百萬顆,而另外還有幾十億顆你們看都看不到。這些星星都有它們自己的行星、衛星,以及象你們一樣快樂的人民。而帝國正在毀滅所有這些。你們可能……當你們仰面躺著,盯著上面所有那些閃爍星光時,你們可能頭暈目眩。你們可能幾乎要……爆炸。有時,它們是如此的美麗,而你們正是這種美麗的一部份。它們全都是同樣那種「力量」的一部份。而帝國正試圖熄滅所有這些光明。」
斯內皮爾花了一會功夫才譯完這些話——他只是想把每個詞都譯准確,當他最終停止了說話時,長老們發出一陣廣泛的吱吱叫聲,聲音時高時低,停下然後又重新開始。
萊亞知道盧克正努力表達什麼意思,但她非常擔心埃瓦克人看不到其中的聯系。然而,它們在本質上是具有聯系的,只要她能為他們在中間架一座橋。她想起早些時候她在森林中的經歷——她與樹木合為一體的感覺,那些樹木伸展的樹枝看上去好象摸到了星星;而星星,它們的光亮就象瀑布似落下的魔力一樣滲入下來。她感覺到她內心那種魔力的力量,它在小屋四周回蕩看,從生命到生命,然後又流過她,使她更加的強大了;直到她感到幾乎與這些埃瓦克人合為一體——感到就象她理解他們,認識他們;與他們共謀,在這個詞最原始的意義上:他們共同呼吸著同樣的空氣。
爭論漸漸平息下來,最後在小屋中又留下了一個安靜的時刻。萊亞的呼吸也平靜了。帶著一種安祥的自信,她向討論會作出了她的呼籲。
「為了那些樹。」
這就是她說的所有話。每個人都在期待更多的,但沒有更多的;只是這句簡短的、不直截了當的進發。
威克特一直以觀察著事態的發展,帶著越來越強烈的擔心。有幾次,他明顯地在以極大的困難克制自己不要進入討論會的演說中——但現在他跳起來,在小屋兩邊來來回回地走了幾次,最後停下來,面對著長老們,開始了他自己熱情詳溢的講話。
斯內皮爾為他的朋友們翻譯出來。「尊敬的長者們,這個夜晚,我們收到了一份冒險的、美妙的禮物。自由的禮物。這個金色上帝……」——譯到這兒,斯內皮爾暫停了一下,正好長得足以細細品味這一刻;然後繼續——「……這個金色上帝,自從『第一棵樹』開始就已預示了他向我們的回歸。他告訴我們現在他不會成為我們的主人了,我們自由地按我們自己的意願進行選擇——我們必須選擇;因為所有有生命的東西都必須選擇他們自己的命運。他已來了,尊敬的長者們,而他又將離去;我們也許不再是他神聖指引的奴隸了。我們是自由的。
然而我們必須怎樣表現?一個埃瓦克人對森林的愛會因為也可能禹開它而減少嗎?不——他的愛反而會增加,就因為他可能離開它,但是他留了下來。對金色上帝的聲音也是如此:我們可以閉上我們的眼睛;但我們在聽。
他的朋友們告訴了我們一種『力量』,一種偉大的、有生命的神靈,我們都是它的一部份,正如樹葉是分開的但仍是樹的一部份一樣。我們也知道這種神靈,尊敬的長老們,盡管我們並不把它叫作『力量』。金色上帝的朋友們說這個『力量』正處於巨大的危險中,在這裏以及在每個地方。當火焰到達森林時,什麼東西會是安全的?即使那棵『巨樹』——所有的東西都是它的一部份,——也不會;它的樹葉不會,它的樹根不會,它的鳥兒也不會。全都在危險中,永遠。
對抗這麼一種火焰是一件勇敢的事情,尊敬的長老們。許多人會死去,而森林長存。
但埃瓦克人是勇敢的。」
這只小熊把他的目光注視在屋子裏的每個人身上。沒有誰說一句話;然而,交流卻是強烈的。這樣過了一舍之後,他總結了他的陳述。
「尊敬的長老們,我們必須幫助這個高尚的組織,不僅僅是為了樹,更多的還是為了樹上的樹葉。這些反軍就象埃瓦克人,就象樹葉。被風吹雨打,被這個世界上成群的蝗蟲吃個精光——然而我們自己撲向燃燒的火上,其他人就會知道光的溫暖;我們用自己鋪成一張柔軟的床,其他人就會知道休息;我們在襲擊我們的狂風中飛舞,把混亂的恐懼射進我們敵人的心中;我們改變顏色,就在季節要求我們改變時。因此我們必須幫助我們的樹葉兄弟,這些反軍們——因為一個改變的季節已經在這麼召喚我們了。」
平靜地,他站在他們面前,小小的火焰在他眼中舞動著。在一個好象無始無終的時刻中,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長老們被打動了。他們沒有再說其它的話,都同意地點點頭。也許他們有心靈感應。
最後,切帕首領站起來,並且,沒有前言,發表了一個簡短的聲明。
立刻,擊鼓聲開始在整個村落中回響起來。長者們跳起來——完全不再那麼嚴肅了——並沖過小屋來擁抱反軍將土們。提勃甚至開始擁抱阿杜,但當小機器人一邊退開一邊發出一個警告的低聲嘯叫時,他重新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別這樣。相反,他急速沖過去,興高采烈地跳到了類人猿背上。
漢不太確定地笑了笑。「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清楚,」萊亞用她的嘴角回答道,「但看上去還不太壞。」
盧克,象其他人一樣,也在分享著這個快樂的時刻——不管它意味著什麼——帶著一個愉快的笑容和一股散發的熱情。但突然地,一團黑雲籠罩住他的心,盤旋在那兒,把一個冷颼颼的寒戰塞進他靈魂的角落裏。他努力把這種痕跡從臉上抹去,戴上一張面具。沒有人注意到了他的變化。
威克特正在向斯內皮爾解釋目前這個情形,金色機器人終於點點頭.表示了他的理解。然後他轉過身,帶著一個興高采烈的手勢,轉向反軍們。「現在,我們是這個村落的一部份了。」
「我一直都希望這樣。」索洛說。
斯內皮爾盡量不理會這個好挖苦人的星際船長,繼續對其他人說話。「首領已發誓要幫助我們,不管以哪種方式也要把那群邪惡的人趕出他們的土地。」
「哦,微薄的幫助也比沒有幫助要好,我總是這麼說。」索洛咯咯地笑了起來。
對這個忘恩負義的科瑞連人,斯內皮爾再一次快速地使他的線路過熱起來。「提勃說他的主要偵察員,威克特和帕普洛,將帶我們到通向護罩發生器最快的路上去。」
「告訴他們多謝了,金竹竿。」他只是喜歡使斯內皮爾惱怒。他沒法控制自己。
喬發出一聲吼叫,又於又能自由活動了感非常高興。但一個埃瓦克人以為他想要食物,並急忙給他拿了一大塊肉來。喬巴喀沒有拒絕,只用一大口便吞下了那塊肉。幾個埃瓦克人圍過來,驚異地看著他。事實上他們不敢相信他有這麼大的能耐,並開始興高采烈地咯咯笑起來;這種笑聲又具有很強的感染力,使類人猿也禁不住哈哈大笑。他粗啞的狂笑對這些輕聲微笑的埃瓦克人而言實在是一種狂歡的表示,於是——按照他們的習俗——他們激動萬分地跳到類人猿身上,搔他癢癢,而類人猿也以三倍的熱情回敬他們。最後,他們倒在了一個小泥潭中,精疲力盡。喬擦了擦眼睛,又抓起一塊肉,更加從容不迫地啃了起來。
這時,索洛已開始為這次遠征作計劃了。「有多遠?」他問,「我們需要補充一些供給。你知道,沒多少時間了,喬,給我一點肉……」
喬狂叫了一聲。
就在這種混亂中,盧克悄悄走到小屋的後面,然後溜了出去。外面的廣場上也在舉行一場盛大的集會——跳舞、尖叫、逗樂——但盧克一點也沒理會這些。他從篝火旁邊走開,從這些狂次旁邊走開,走到一條在大樹的陰影下隱蔽的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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