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幾乎同時到達梅塔陡坡,越過尖端,翻身向下沖去。
每個飛車賽手都知道,飛陡坡的要訣就是疾速俯沖,在與對手的競賽中贏得時間。但是速度千萬不能過快,否則到了坡底無法重新拉平飛車,就會一頭撞毀在岩石上。當西布巴提前拉平車身時,阿納金不禁微微一愣。馬上,他就感到「><」形引擎噴出的尾氣流射進了自己的賽車。卑鄙的達格人假裝拉升飛車,實際上只是向上一抬,故意把尾流對准阿納金和裏姆卡噴射,希望利用尾流的影響使兩人撞到岩壁上。
裏姆卡大驚之下,本能地推動了助推杆,結果正撞到山上。飛車和引擎的金屬碎片如火雨一般沿石壁崩落,在荒蕪的岩石表面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焦痕。
多虧了阿納金的直覺,他才沒有落得同樣的下場。就在他感到西布巴的引擎尾流向自己噴射過來的那一瞬間,他完全出於本能地拉平了車身,離開了本來的路線,也躲開了山體,差一點和西布巴撞在一起。西布巴驚慌失措,拼命轉向才避讓了過去。由於阿納金掉轉方向舵太突然,飛車開始側滾,偏離了航線,同時失去了控制。
他猛拉方向舵,松掉助推器,截斷了輸送到巨型引擎的燃料供應。這時,他看到滿是沙塵和反光的地面迅速上升,向他撲來。
飛車重重地滑落到地面上,兩條控制纜都被撞斷了,兩個巨大的引擎朝著兩個方向向外飛了出去。車身向左一搖,再向右一晃,然後開始翻滾。阿納金只能拼命穩住身體,在沙塵與熱浪之中顛來蕩去,巴望著千萬不要撞上凸出的岩石。飛車裏充滿了金屬劇烈的摩擦聲和塵土。從右邊傳來引擎爆炸的聲音,震得地動山搖。在飛車連續不斷的翻滾中,阿納金向兩邊伸出雙臂,在撞擊時穩定住自己的身體。
最後,它終於停住了,車身奇怪地歪向一邊。阿納金等了一會兒,然後解開安全帶爬了出來。沙漠的酷熱撲面而來,護目鏡也難以擋住刺目的陽光。頭頂上,最後一架賽車也轟鳴著飛過了藍色的地平線。周圍只剩下寂靜,悠遠而深沉。
阿納金四下看了看,尋找引擎的殘骸,估測了一下損失情況,同時算計著需要幹多少活才能把它修好。最後,他望著自己的飛車,作了個鬼臉。這下瓦托可要生氣了。
話說回來,反正他平時也沒什麼好氣。
天行者阿納金背靠破損的飛車坐下來,躲開塔土尼星球的雙子恒星發出的光芒,稍鬆了口氣。幾分鐘之後就會有接應人員來接他回去。瓦托正等著把他罵個狗血噴頭。而他的媽媽會擁抱他,然後帶他回家。他對所發生的事並不滿意,但也不會因此垂頭喪氣。如果不是西布巴的暗算,他本來可以贏得比賽的。他本該輕松勝出。他歎了口氣,摘掉頭盔。
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贏得很多場比賽。也許明年就可以。到了明年,他就滿十歲了。
第二章
「你知不知道這得花我多少錢?你這小子!你知不知道?奧巴契卡!」
瓦托在阿納金面前來回撲騰,一不留神說起了赫特語。這種語言中有大量髒話可以供他挑選。阿納金冷靜地站著,臉上毫無表情,眼睛緊盯著這個不停飛舞的托依達裏亞藍色小胖子。瓦托的翅膀扇得又快又猛,大有離開他肥短的身體另尋出路之勢。阿納金想象著這個情景,拼命忍著不笑出來。現在可不是笑的時候。
趁瓦托停下來喘氣的空隙,阿納金平靜地說:「這不怪我。西布巴用左側排氣口噴了我,我差點在梅塔陡坡摔死。是他作弊。」
瓦托的嘴不停地亂動,好像在嚼東西,大板牙上面的鼻子皺在一起。「他當然作弊了,小子!他老是作弊!他就是靠這個才贏的!你也該時不常地耍點花樣!省得沒完沒了地撞爛賽車,害我花這麼多的錢!」
他們站在莫斯埃斯帕商業區瓦托的店裏。這是一間肮髒的泥沙砌成的小屋,屋子外面的院子裏堆滿了從失事殘骸中搶救出來的飛車和引擎零件。屋子裏涼爽‧暗,厚厚的牆壁把這個星球上的熾熱擋在了外面。但即使是在這裏,借著昏黃的燈光依然可以看到迷蒙的塵土在空氣中飛揚。現在是傍晚時分,比賽早已結束,雙子恒星也已墜向地平線。摔壞的飛車和引擎已經被維修機器人從出事地點運回店裏。阿納金也被送回來了,只是有些無精打采。
「拉撒一德維一庫帕,皮丹闊!」瓦托怪叫著,對阿納金發起了新一輪的赫特語咒罵。
每罵一個髒字,小胖子就會向前搖晃幾厘米,使得阿納金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瓦托細細的胳膊腿兒隨著頭和身體的搖擺不停地舞動,看上去非常滑稽。他顯然氣壞了,但是阿納金見識過他發脾氣的樣子,知道怎樣應付。他不會卑躬屈膝地低頭認錯,而是努力站穩腳跟,毫不畏懼地迎接責難。他是個奴隸,瓦托是他的主人。責罵是生活的一部分。何況要不了多久,瓦托的氣就會消了。他出氣的方法就是找個別的什麼人來罵一罵,然後一切照舊。
瓦托用右手的三個指頭指著孩子:「我再也不用你為我飛車了!就這樣!我去另找個駕駛員!」
「我看這主意真大好了。」西米應聲答道。
阿納金的母親一直站在一旁,瓦托叫罵時她始終一言不發,現在卻馬上抓住了機會,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瓦托猛然轉向她,舞起翅膀朝她沖去。但是在她鎮定自若的注視下,他不禁有些氣短,居然在半途中愣住了。
「不管怎麼說,這太危險了。」她心平氣和地說。「他還只是個小孩子。」
瓦托頓時落到了為自己辯解的地位。「他是屬於我的小孩子,是我的財產。我讓他做什麼,他就要做什麼!」
「沒錯。」西米飽經風霜的臉上,黑眼睛閃爍著堅毅的光芒。「如果你不讓他繼續參加比賽,他就再也不能參賽了。你剛才不就是這樣說的嗎?」
瓦托看來是給搞糊塗了。他的嘴和大長鼻子蠕動了一陣,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阿納金欽佩地望著母親。她深色的直發已經開始斑白,曾經優雅的動作也已變得遲緩。但是他覺得她既美麗又勇敢。在他的眼中,母親是完美的。
瓦托向她逼近了幾厘米,再次停了下來。西米和阿納金一樣,挺直身軀,毫無退讓的意思。瓦托無可奈何地打量了她一會兒,突然轉身沖向了小男孩。
「你得把弄壞的每一樣東西都修好,小子!」他手指著阿納金惡狠狠地說。「你要把引擎和賽車修理得像新的一樣!不,要比新的還好!馬上就去!現在,馬上!快滾出去幹活!」
他挑釁似的轉向西米:「白天還長著呢!他可有得幹了。時間就是金錢!」他先指了指母親,又指了指兒子。「你們兩個快去!回去幹活!幹活!」
西米對阿納金慈祥地一笑,柔聲說:「去吧,阿納金。晚飯就快好了。」
第2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