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身體微微一抖,顫聲道:「您是說……」
一陣狂風吹過,大片的雪花落在兩個人的肩膀上,誰也沒有動。
「蕭重天,你太專注於地上的事情了,」老道士沉默了半晌,方才緩緩道「十八年了,難道你從來都沒注意到天上的星宿少了一顆嗎?」
那個被稱作蕭重天的白衣人神色一凜,隨即單膝跪地:「殿下!我們要動手了嗎?」
老道士微微點了點頭:「七萬年了,這個機會我足足等了七萬年。我看那孩子的面相,此刻已是大限將至,劫數就在眼前。七曜紫薇劍學不會,我看也就不要教了。」
「您的意思是……」
「把大光明劍打入他的體內!」老道士一字一字,慢慢吐出這驚天之言。
「什麼?!」蕭重天猛的跳起來,「不行!大光明劍降妖除魔,無堅不摧,幾百年來都是我昆侖山的聖物,豈能……」
「昆侖山,昆侖山,見他媽鬼!」老道士突然失去了常態,他一把揪住蕭重天的衣領,破口大罵,須發賁張,「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那個地方』的人,那你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嗎?忘記自己的使命了嗎?忘記我們這麼多年來在等什麼了嗎?我們要回去,拿回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無論如何,那個孩子不能死,你明白嗎?」
「絕不能死!」老道士松開他的衣領,語氣突然間充滿了難以名狀的悲憤與沉重,「要不惜一切代價地保護他!」
又是一顆大流星劃過天際,落到山腳發出隆隆的雷聲。
許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十分詭異。
「動手吧。」終於,老道士微微閉上了眼睛。
蕭重天雙手持劍,緩緩地行了個大禮,而後左手一彈,一道凜冽的光芒從劍鞘中閃電般飛出,電光石火之間,他已經收劍入鞘,轉身離去,再不回頭。
身後,老道士的腦袋在地上骨碌骨碌轉了幾圈,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最後終於不動了。
1、師兄墜樓
「啊~~~」一聲尖利的慘叫從男生宿舍某間傳出。此時天色微明,一縷曙光緩緩地從窗戶射進來,開了一夜的電風扇兀自呼啦啦轉個不停。
柳君臨剛剛從噩夢中醒來,驚魂甫定,坐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回想起夢中的情景,卻早已忘了大半,只記得有兩個白衣鬼差前來抓自己上路,那黃泉路上陰森恐怖莫名卻無法掙脫,幸虧有一只帶翼的猛虎及時趕到才僥幸逃出,他不禁心中惱怒,低聲罵道:「奶奶的,死豬頭,非跟我換什麼床鋪,撞了邪了。」
他說的「死豬頭」是指上鋪睡得正酣的薛正虎。薛正虎是個大胖子,一到夏天就滿臉的油汗,夜裏更是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他昨晚突發奇想,覺得上鋪的空氣流動快一點,因而死皮賴臉地和柳君臨換了鋪位。
柳君臨被噩夢這麼一鬧,幾乎把大家都給驚醒了,不禁紛紛詢問,一個大男生居然被噩夢嚇得慘叫驚醒,這使得柳君臨很是尷尬。
好在大家並沒有嘲笑他,這大概是因為柳君臨睡的是薛正虎的床的原因。
說起薛正虎,大家平日就有點敬而遠之。這倒不是說這個人脾氣不好,恰恰相反,薛正虎整天樂呵呵的像個彌勒佛。
但他只有一點,就是特喜歡鼓搗一些神神秘秘的東西,什麼「北鬥七星降魔陣」啊,「南天離火真訣」啊,「七十二路大慈悲斬鬼刀」以及碟仙、筆仙之類的東西,而且動輒與人交流見鬼心得,總而言之大家覺得這個人有些神經兮兮的,誰願意和這樣的人交往呢?
昨夜也是薛正虎非鬧著和柳君臨換床,這下大家倒有些同情柳君臨了。
室友中數唐春明最機靈,此刻只見他對著柳君臨的上鋪擠眉弄眼的,樣子好不滑稽。大家朝著他的方向看過去才發現,薛正虎離柳君臨最近,卻仿佛一頭死豬一樣,對鬧出來的動靜渾然不覺,兀自一動不動。
「靠,還不起來,要上課了。」柳君臨探出手去猛推了他一把。
這一推不要緊,肌膚相觸的短短一瞬,柳君臨竟清晰的感覺到薛正虎身體冰冷,四肢僵硬,竟像死去了一般。
薛正虎仍然一動不動。
「怎麼回事?」室友們七嘴八舌地問道。
「不會是……真的……死了吧?」唐春明的話裏帶著明顯的顫音。
「他……」柳君臨此刻也害怕起來,雖然他對薛正虎也沒有多少好感,但是一個大活胖子,怎麼說不動就不動了?而且那種冰涼僵硬的觸感可不像裝出來的。
他一咬牙,狠了狠心道:「我上去看看。」說完就踩著鋼梯「吱呀」一聲翻到了床上,探出手指去試薛正虎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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