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爾·溫傑將軍嘶吼,太陽穴青筋爆出,胡梢徜著冷汗,因為他弄丟了凱撒威廉的珍寶,尚未開戰就損失了『台風』。現在只有采取天衣無縫的作戰行動將亞普菲蘭特獻給皇帝陛下以彌補這項重罪。
火車頭吐露憤怒的咆吼,朝夏洛蒂布魯克的方向疾馳。在凱撒威廉自豪的軍隊頭上澆了桶冷水的四名亞普菲蘭特國民佇立在草原上目送火車背影離去,但他們無法一直浸淫在小小的勝利感當中。必須利用其它交通管道前往夏洛蒂布魯克,再繼續浪費時間,惟恐遭到那群跳出火車的德軍士兵攻擊。
Ⅱ
車頂擺著雙翼飛機螺旋槳的軍用火車在上午八點十八分進入夏洛蒂布魯克市區。夏洛蒂布魯克市民察覺情況不對勁,上班途中的公司職員與上學路上的小學生們全部聚集到鐵軌附近,他們單純的好奇心隨即籠罩上一層不祥的烏雲。大家都在猜測火車為什麼還沒抵達車站就停在街道一隅的同時,乘車口重重打開,戴著頭盔、全副武裝的士兵依序跳下,開始整隊。市民們瞠大雙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是德軍。」
「是德軍!」
「是德軍?!」
音量的提高與不安的擴大成正比。小國亞普菲蘭特的國民一向捧著對大國德意志的不安與不信任過日子,這份心情在此時化為實體。一般市民完全不知道陸軍大臣發動政變的消息,所以不明究理的眾人決定先離德軍愈遠愈好。有的母親抱起小孩奔回家,甚至還有個老婦人頤指氣使地命令陌生年輕人背起自己。既沒有正式宣戰也沒有發售快報,愛國情操與同仇敵愾的情緒還不到發揮的時候。世界最早的廣播節目是在一九二0年從美國匹茲堡傳送。不僅亞普菲蘭特,全世界的人們目前尚未享受到新聞即時傳輸這種屬於二0世紀文明的恩惠。
德軍行動十分迅速,八點二十八分走進陸軍省大門。這時負責守衛陸軍省的是最初參與政變的官兵,他們視德軍為值得信賴的友軍,因此舉槍敬禮地接侵略者。戴爾·溫傑將軍確認整個狀況已經受到控制之後才與陸軍大臣會面。
「請問是亞普菲蘭特王國陸軍大臣大人嗎?」
這句話跟亞麗安娜首次會晤陸軍大臣時所說的一模一樣,但是諾貝特侯爵並未視為不祥的暗號。
「是的,我是諾貝特侯爵,來得正好,新生亞普菲蘭特由衷歡迎友軍到來。」
諾貝特侯爵帶著歡迎與感謝之意伸出右手,戴爾·溫傑將軍卻不予回應。將軍以非友善的目光掃過陸軍大臣的臉,動作誇張地舉起右手,彈指打手勢,德軍官兵隨即配合信號一同行動。宛如把綢子從海水裏用力拉上來的聲音一湧而上,德軍槍口把亞普菲蘭特人團團圍住,陸軍大臣啞口無言,環顧著這群他信以為是友軍的外國人。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太不講理了吧。」
「諾貝特侯爵,本將軍依法以政治犯罪名逮捕閣下。」
戴爾·溫傑將軍高傲地宣稱,諾貝特侯爵仿佛被雷劈中一般腳底踉蹌,他勉強保持不要跌倒,站穩姿勢之後,下意識地摸向軍用手槍,但是十只以上的槍早已瞄准陸軍大臣的心髒了,陸軍大臣的肌肉與神經整個凍結。接下來的一分鐘內,德軍把陸軍大臣與其親信部隊的武裝完全解除。
「請你說明一下吧,這是怎麼回事?」
陸軍大臣再次開口詢問,聲音破碎。
「本官完全依照德意志皇帝陛下的聖旨行事,拘禁為亂鄰國亞普菲蘭特和平的叛亂份子並救出女王,借此將我德意志主張的正義昭告全歐洲。」
聽戴爾·溫傑將軍說著說著,諾貝特侯爵表情也隨之產生變化。從混亂到理解,繼續轉為憤怒。
「這、這是陰謀,我被騙了!」
諾貝特侯爵的聲音掙脫束縛,尖銳地回響著。
「你們利用我!可惡、原來一開始都是策劃好的!」
「本官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冷笑的微粒子鋪滿了戴爾·溫傑將軍整張臉,諾貝特侯爵卻視若無睹,他眼前浮現的是凱撒威廉的表情。德意志大使給予的指示在他腦海飛來飛去不斷譏笑著,原來這就是要他把電報燒掉的理由,德軍在幕後煽動政變的證據已經被諾貝特侯爵親手銷毀。
「陸軍大臣你看來很疲憊,我派人送你回府吧,當然也希望你暫時不要外出。」
戴爾·溫傑將軍臉上轉為憐恤的笑,這也難怪,因為陸軍大臣垂頭喪氣、面如死灰,一副站也站不穩的模樣。
幾乎在同一時刻在美國大使館裏,大使與一等書記長正在交談,內容如下。
「意思就是諾貝特侯爵與德軍有所掛勾嗎?」
「諾貝特侯爵是知名的親德派,沒什麼好驚訝的。」
「唔嗯……可是,那個情形又要如何說明?」
大使彎起右姆指,指著窗外。大使館前的石板路直接連到貝潔湖畔碼頭,五月二日發生過汽車、馬匹與人的追逐鬧劇。四天後的這一天,在同一地點,德軍與諾貝特侯爵的政變部隊展開一場街頭攻防戰。正確說來,德軍在槍戰占了一面倒的優勢,政變部隊顯得狼狽與混亂,不時反擊並防範全軍潰散。美國大使無心與部屬打賭勝敗的結果,他眺望在石板路彈起的子彈與德軍閃亮的頭盔,再度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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