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到雙手被反鎖背後,他始終沒有反抗,因為他深信正義無私的元帥將會還他一個清白。
洛高笑了起來,一直緊提的心這刻才放松下來,看著展漠被反鎖的雙手,心中已憧憬著元帥將配在展漠腰間象征著無窮威力和榮譽的力場帶賜給他時的風光。
「走!」展漠被押在中間,離開家門。
步出升降機,高達二十層的大廈門前停了四輛黑色的裝甲車,另八名秘警荷槍實彈,背著光,待在車旁,街上靜悄悄的,顯見秘警已封鎖了遠近街道,以方便將他押送,對付他這個位居要職的大人物,沒人敢掉以輕心。
地下城街道縱橫交錯,大廈林立,井井有條,在元帥的鐵腕統治裏,每一個人都規行矩步地生活著。
地下城頂可見巨大鋼柱構成的骨架,造成奇異的天空,人造太陽高高在上,散射著柔和的黃光。
展漠在洛高押送下,向四輛裝甲車步去,那守在兩頭均呈尖錐狀裝甲車的八名秘警,揚起槍嘴,指著寂靜的街道,卻沒有一人回過頭來看正在接近的他們。他們的盔甲閃閃生光,展漠心中一動,這八名秘警有些不妥,因為,在一般情形下,他們理應先轉過頭來看,除非怕給人看到他們盔甲露出的部分。
當他興起這念頭時,異變突起,所有事發生在瞬息之間,八名守在裝甲車旁的秘警同時轉過身來,八個槍嘴同時指向他們,跟著火光閃爍,一時之間,空氣中充斥著火藥的氣味。
展漠身邊的秘警紛紛濺血倒地,連洛高也不能幸免。
刹那間,只剩下反鎖雙手的展漠孤零零地站在橫七豎八的死屍上。
兩名秘警撲上來,喝道:「跟我來!」
他們將展漠連推帶撞擁上了其中一輛裝甲車。
「轟!」車門關上,馬上發動引擎,立即開出。展漠在暗黑的車廂裏思潮起伏,一時想不清楚發生了甚麽事。
車速不斷地增加,轉彎時將展漠從椅上拋起,幾乎跌個四平八穩。二十分鐘後車子停了下來,門開,有人在外叫道:「統領!下來吧。」
展漠無奈下車,車外是個室內的環境,暗黑一片,他這一生還是首次如此膿包,任人魚肉,驀地強光亮起,將他照個纖毫畢現。
他很想舉起雙手遮眼,可是雙手卻給反鎖在後,唯有眯起眼睛環視四周,只見人影幢幢,最少三、四十人圍著他。
展漠叫道:「你們是誰?」
一個聲音響起:「我們就是元帥所謂的叛党。」
展漠全身一震,他已認出了說話的是誰。
他驚呼道:「沈漫!」留著短胡子的沈漫大步來到他面前,深深地望進他眼裏。
展漠不能置信地道:「是你!」
沈漫道:「是我,正是我,你的好朋友嘛。」
展漠只覺熱血上湧,自己一向信任的唯一好友和得力下屬,正是出賣自己的人,是自己深切痛恨的叛亂份子。
沈漫道:「就是我將那部書放在你的家裏,我們犧牲了一個兄弟,才使沙達查相信你是我們的一份子。」
展漠怒吼一聲,一腳當胸踢向沈漫去。
沈漫靈活退後,避開對方當胸踢來的一腳。
四枝槍嘴同時抵在展漠身上。
展漠悲叫道:「為甚麽?你有得是接近我的機會,為何不把我幹掉,卻要陷害我?」
沈漫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悲哀,低沉地道:「若可以選擇的話,誰願意傷害別人?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迫不得已,就像籠中的鳥被剝奪了自由,在地下城中的每一個人都被剝奪了思想和行動的自由,屈服在元帥的龐大統治機器下。」他愈說愈激動,到最後是聲嘶力竭地叫喊出來,一向深沉冷靜的沈漫,像火山噴熔岩般將心裏的悲憤表達出來。展漠呆了一呆,道:「可是真正的『自由』將地面上的世界毀滅了,人類是不懂珍惜自由的,自由只是紛亂的一個好聽名字,在這裏雖然沒有自由,卻有生存所必須的秩序與和平,那亦是我的職責。」
一個清冷但動聽的女聲切入道:「你中毒太深了,鳥兒生出來是要翱翔長空的,那是與生俱來的本能,人類生出來便要自由自在去思想,去享受生命的經驗,假設人不准思想,就像鳥兒再不能飛翔,那是違反人性的。而且只有統治者能思想,而不准被統治者思想,那是令人最可厭的極權統治,歷史證明了那只能帶來苦難。」
展漠向說話的女子望去,在強光耀目裏,隱約看到一個修長美好的苗條身形。愕然道:
「歷史?」這對他是個非常新鮮的名詞,在地下城裏,沒有人知道過去的事,除了政府通過傳真機送進腦內那簡單的一套,簡單得不知是否稱得上為「歷史」。那女子激動地踏前一步,這次展漠清晰地看到她的臉孔,眉目如畫,俏麗異常,尤其是輪廓分明的五官掛著絲說不出的哀愁,更帶來一種動人心弦的風韻。她叫道:「蠢蛋!你連知道的自由也被剝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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