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起手槍,退了開去。
當那兩名痛得跪倒地上的黑人凶徒掙紮著抬起頭望向我時,槍柄已穩定地握在我手裏。
只要我願意,我可以選擇任何骨與骨間的空隙,將子彈送進他們身體內必然致命的部分。對人體的結構,我比外科醫生更內行,對我這常須要向人以酷刑迫取口供的人,不能掌握人體的弱點將是最大的遺憾。
兩名黑人臉無人色,冷汗直冒。
我低喝道:「還不快滾!」
兩人如遭皇恩大赦,爬起來便要跑。
我冷笑道:「兩位義氣大哥,你忘記了你們的朋友了。」
兩人呆一只後,摻扶起早先暈去的黑人,連滾帶跑,往外走去。
我以目光送著他們走進車內。從不讓危險隱在我背後看不見的地方,是本人的哲學和原則。
這也是我要離去的時候了。
汽車的引擎怒吼著。
背後傳來微響。
我將槍收進外套裏,往外走去。
「先生!」
那是年輕女子嬌柔的呼喚,聽她音質嘹亮,顯是雖受驚嚇,但卻沒有受到真正的傷害。
剛才無意和無奈間,我這冷血殺手竟做了一宗好事。坦白說,那絕不是我的願意。
我不想讓她看到我的臉,更不願上警局被錄取口供,何況我還要趕快找個地方,拭掉槍上的指模,然後丟棄。
我頭也不回地大步往門外走。
腳步聲直追至門外,才停了下來。
我沒有絲毫回頭看望的沖動。絕對地控制人類的情緒,是一個殺手首要學習的東西,否則只是恐懼一項,已令人難以安寢了。
我餓著肚皮,回到古老大屋。入屋前,在街角彎處打了個電話。
我是不會用固定的電話和客戶通訊的,那是供人竊聽的愚蠢行為;也不會用無線電話和人說任何重要的話,因為要截聽無線電話,在警方和有能力的團體都是易如反掌的事。
電話鈴響。
對方拿起電話,卻沒有作聲。
我蓄意壓低聲音,以帶著愛爾蘭語音的英語道:「侯爵夫人。」
一把低沉的女音道:「是你!隱身人。」
隱身人是我的代號,沒有人知道我的真面目,這是我名震國際、行事從不失手的主要原因。連負責和我接洽生意的幾名聯絡人,也弄不清楚我是高是瘦、是矮是肥?甚至連說話的聲線和語音也是偽裝的。
我淡淡道:「十日內幹掉納帝,價錢卻要增加一倍。」
侯爵夫人冷笑道:「不是說笑吧,隱身人一向信譽昭著如何會坐地起價?」我亦冷笑道:「因為你們最初提供給我有關納帝的行距資料,全部是虛假的廢料,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納帝原來是世界五大毒梟之首,橫渡連耶的金牌打手,價錢不吸引一點,誰肯公然剃橫渡連耶的眼眉。」侯爵夫人窒了一窒,使我知道她是蓄意瞞起這一環節,她半晌才道:「我只是聯絡人,要和真正付錢的人商量後才可答複你。」
我冷冷道:「不用了,只要我明天發覺戶口裏應增加的數字還少欠一個子兒,這件事便拉倒。」
「叮「一聲掛斷了電話。
我倏然自得地走回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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