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會被嚇倒的,就像我要殺一個人,連上帝也不可以阻止那必然的發生。
可是這表面看去絲毫不懂反抗的琴,本身卻像具有一種令我不敢冒犯的奇異力量。
我強迫自己一步一步地向它接近。
它在陽光下看來比任何一刻更莊嚴和有自尊。
渾體的金點在琴身浮動閃爍。
我用盡方法也不能克服認為它是有意志的生命那可笑的想法。
斧頭逐漸提起。
四尺。
它就在四尺之外。
我狂吼一聲,舉至高處的重斧猛劈而下,身子同時俯前,用盡了全身的力量。
不是它便是我,再不能忍受它對我玩弄的把戲。
這樣下去我只會變成個軟心腸的呆子,只懂回憶和哭泣,只懂緬懷已成往昔的苦難。
洛馬叔叔曾語重心長地道:「作為殺手來說,只有現在這一刻才是真實的,過去和將來都只是一種必須拋棄的負擔。」
斧鋒閃電般往琴身劈去。
「叮叮咚咚!」
琴音驀起,刺進耳裏。
我全身一震,一扭腰,已沒有回勢的手一‧J一移,斧鋒在琴身上掠過,移離琴身後,「呼」一聲脫手飛出。
「轟!」
整面牆壁晃動起來,塵屑沙石飛揚,斧頭深嵌牆裏。
掩蓋著的琴悠然自得地彈奏著,驕傲而自負,又是那樣地溫柔。
我急速地喘著氣,駭然看著它。
我本已預算它會奏出琴音,也決定無論它彈什麼,也絕不放過它,但想不到它彈的下在是母親最愛彈的那首蕭邦的小調,輕重緩急的神韻一如發自我至愛的可憐母親。
琴音是如許的溫柔。
母親彈琴時,我總是躺在她身後的沙發,將臉埋在軟枕上,融渾在像月色般跳動的琴音裏。
母親對音樂有著宗教般的虔誠。
音樂對我來說卻是愛觸摸,由母親深處流出來的愛撫。
我無力地坐在琴凳上。
我不敢打開琴蓋,因為我不知自己能否忍受看到琴鍵自動彈奏的可怕情形。
母親!是否你回來了,探望我孤獨的兒子?
我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自己是名震國際的殺手「隱身人」,忘記了今次到這裏來是要暗殺惡名昭著的納帝。
只有琴音。
不知多久後,琴音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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