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夢中的這一刻,傑西第一次發出了呻吟,暫時將狗從傑羅德的身體上驚起。
諾拉緩緩卻嚴肅地搖了搖頭。
我救不了你,傑西。你得自救——我們都是這樣。通常我不告訴我的病人怎樣做。
但是我想,依你的情況,你最好誠實行事。
你不理解!我不能重新經歷一次了,我不能!
咳,別那麼傻了!
諾拉突然不耐煩起來,她開始轉過身去,仿佛再也不忍看傑西仰起的驚恐萬狀的臉。
你不會死的,這不是毒藥。
傑西狂亂地四下環顧(盡管她還是直不起身來,無法不成為正逼近她的弟弟的頗具誘惑力的目標)。她看到她的朋友塔米·霍走了,站在那兒的是露絲·尼爾瑞,她穿著塔米的白色短褲和黃色背心。她一手拿著塔米的紅條紋槌球杆,只一只手夾著根萬寶路煙。她的嘴角翹著,像通常那樣嘲諷地咧嘴而笑。可是她的眼神嚴肅,充滿悲哀。
露絲,救救我!傑西大叫。你得救救我!
露絲深深吸了口煙,然後用塔米·霍的軟木底涼鞋將煙蒂碾進草地。
哎呀天哪,寶貝兒——他打算用手戳你的下身,並不是用趕牛棒戳你屁股。你和我一樣清楚,這一切你以前都經歷過。所以有什麼要緊的呢?
這不僅僅是戳下身。這不是的。而且你知道的!
呼呼叫的貓頭鷹,啐!戳下身。露絲說。
什麼?那是什麼意——意思是我怎麼知道所有的事情呢?
露絲叫著回答。她的聲音表面上是憤怒,其實卻包含著深深的傷痛。
你不願告訴我——你不願告訴任何人。你跑開了。你像個兔子似地跑開了,那兔子在草地上見著了某個呼呼叫的貓頭鷹的影子。
我不能說!傑西尖叫道,現在她在身旁的草地上看到了一個影子,仿佛露絲的話把它變了出來。然而,這不是貓頭鷹的影子,而是她弟弟的身影。她能聽見他的朋友們發出壓抑的咯咯笑聲,知道他就要伸出手幹這事了,可是她仍然直不起身來,更不用說躲開身體了。她無能為力,改變不了將要發生的事。她懂得,這正是噩夢與悲劇的實質。
我不能!她又朝露絲尖叫。我不能,永遠不能!那樣會要了我媽的命……不然就會毀了家庭……或者兩件都會發生!他說過的!爸爸這麼說的!
我不願當為你發送這個特別簡訊的人,寶貝兒。可是到這個十二月,你親愛的老爸已過世十二年了。而且,難道我們不能摒棄哪怕很少的這樣聳人聽聞的事件嗎?要知道,這好像並不是他拴住你的乳頭將你吊在晾衣繩上,然後放火燒你。
可是她不想聽這些,不想考慮——即使在夢中——重新評價她埋藏了的過去。多米諾骨牌一旦開始傾倒,誰知道會停在哪兒呢?因此,她捂住耳朵不去聽露絲在說些什麼。
她繼續用那種乞求的幽幽眼神緊盯住她的大學老室友。這種盯視法常常使露絲笑起來並作出讓步,去做傑西讓她做的無論什麼事(不管怎麼說,露絲冷若冰霜的外表根本沒有霜厚)。
露絲,你得救我!你必須救我!
可是,這一次盯視法無效了。
我不這麼想,寶貝,那些女生聯誼會的會員們都走了。閉嘴的時候結束了,跑開是不可能的了。醒來不是選擇。這是輛神秘的火車,傑西。你是只貓咪,我是那貓頭鷹,開車吧——都上車了。系好安全帶,系緊點。這是趟E等票的旅途。
不!
可是,現在,使傑西感到可怖的是,天開始暗下來了。可能只是太陽躲到烏雲後面去了。可她知道不是這樣。太陽就要熄滅,不久,星星會在夏日午後天空中閃爍,那只老貓頭鷹會朝鴿子呼呼大叫。日食的時候來臨了。
不!她又大叫起來。那是兩年前的心事!
這一聲、你錯了,寶貝。露絲·尼爾瑞說。對你來說它從來沒有結束。對你來說,太陽根本出不來了。
她張嘴否認,要對露絲說,她和諾拉一樣犯有過分誇大事情的過失。諾拉不斷將她推向她不願去打開的門,不斷讓她確信回顧過去可以改善近況——仿佛大量摻和昨天長滿了蛆的殘羹剩飯會使今天的晚餐口味更佳。她想告訴露絲,正如那天永遠跨出諾拉的辦公室時告訴諾拉的那樣,容忍某件事,和受這件事制約大不相同。你們兩個傻瓜難道不懂崇尚自己也是一種崇尚嗎?
她想說出來,可是她還沒能張開嘴巴,就有東西入侵了:在她微微張開的雙腿間來了一只手,大拇指粗魯地朝她屁股縫中伸去,手指就壓在她陰道上方的短褲上。這一次不是她兄弟天真的小手,她雙腿間的手比威爾的手大得多,而且一點也不天真。錄音機裏放著那首壞歌,下午三點星星便出來了。這是大人們互相撫弄生殖器的動作。
她轉過身來,期待看到她爸爸。日食期間他對她做過類似的事情。她想象露絲和諾拉那樣嘀嘀咕咕崇尚自己、沉浸往事的人會把這種事叫做猥褻兒童。不管叫什麼,那是他——她都非常清楚——她擔心,她會要求為他所做之事給予他可怕的懲罰,不管那事多麼嚴重或多麼微不足道。她會舉起槌球杆朝他的臉打去,打爛他的鼻子,打掉他的牙齒。當他倒在草地上時,狗會過來吃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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