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驟然響起來。男人沒有理會,隨便披了一件衣服,跳下床拿玻璃杯到熱水器前倒水,他下半身只穿著一件緊身黑色褲頭,顯示著這個男性的旺盛精力。男人打開燈,屋裏赫然亮起來。男人渾身是一層密密的汗珠,如剛從遊泳池中出來似的,汗珠兒滴滴答答地滾落下來。
男人的目光落在牆上那把懸掛著的精致寶劍上,他徑直走過去,取下寶劍,端詳片刻,一摁繃簧,"噌"地抽出寶劍,屋內閃過一道寒光。男人做了一個嫻熟的太極極起式,目光順著筆直的寶劍劍鋒看過去,寒光在他的鼻尖又是一亮。
電話固執地響著,窗外是深深的、斑駁的夜色。
男人提著寶劍走過去接電話。
"喂,土坤嗎?響了這麼半天為什麼不接電話?"
被稱做土坤的男人沒有說話,將寶劍放在桌上,端起水杯咕咚咕咚猛喝幾口水。
"土坤,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發行商老周剛才打電話過來,說你的第三部恐怖小說發行了60萬冊。我們又可以賺一筆了。"電話裏,是一個女人壓抑不住的興奮的聲音。
"知道了!阿萍,你怎麼還沒有睡覺啊?"土坤已經知道了她是誰。
被稱作阿萍的那個女人並沒有回答,而是固執地問:"喂,你的第四部恐怖小說什麼時候能脫稿?我們可是說好下個月月底交稿的。"
"聽著,阿萍,我不想再寫了,我想休息一段時間。"土坤說得很堅決。
電話另一端的阿萍有些急了:"什麼?人家出版社付了定金,違反合同我們要付一大筆罰金,土坤,你不願從自己腰包裏往外掏錢,是不是?"
土坤無精打采地說:"對不起,我不想再受折磨了。我需要找個地方休息,我要掛電話了。"
阿萍突然提高了聲調說:"喂,你等一等,先別掛,你告訴我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聽我的安排,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咱們老地方見面再談。"
土坤放下電話,重新提起寶劍,眯上一只眼看著劍刃,輕輕吹了一口氣,落在劍鋒上的一根發絲一分為二,輕輕飄落到地面。
2、五月花
五月花咖啡店位於這座城市最繁華的一條街市,一邊是高檔豪華的玉龍大酒店,另一邊是該城著名的青年商廈。五月花的門臉兒卻有意地保持著低調,修建裝飾得樸素而小巧,如果只是從門前面走過,誰也不會特別留意這個不大的門臉兒。
五月花咖啡店門口站著兩個打扮時尚的年輕女子,穿著銀灰色的衣褲,鼻梁上都帶著一個小小的面具,面具做成倒心形狀,正好擋住了女子的眉心和眼睛,這樣的裝扮或許更能讓人想象到面具後面她們那美麗姣好的容顏。
走進門去,你會發現咖啡廳非常大,外面陽光明媚,而屋裏卻燈光迷離,輕音樂舒緩地響著,反倒襯托的這裏的環境很安靜。年輕使女們穿著超短裙,裸露的嫩白的胳膊、頎長的雙腿,以及赤裸圓潤的後背肌膚,腳藏在雪白的襪子裏面,腳上穿著銀灰色旱冰鞋,將她們那如花似玉的青春誘惑力暴露無餘。
使女托著藍底月季花的茶盤,無聲地在咖啡廳內穿行。暗淡的燈光照在她們的身上,更加深了朦朧與曖昧。其中一個高個子的使女,手裏托著咖啡盤,盤中放著兩杯咖啡,飄然來到咖啡廳臨窗的一角,她輕輕地把兩個咖啡杯放下,輕聲問:"兩位要加糖嗎?"
"給我的杯子稍微添一勺,這位先生就不用加了。"說話的是一個打扮漂亮入時的30歲左右女子,她極富貴族氣質地端坐在那裏,絲綢的中式衣服,顯得她的腰細而挺,胸部突出的部分渾圓而有張力。稍有些社會常識的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她是一位頭腦精明的女人,也是那種愛掌握大局喜歡主動出擊的女人。
使女做完這一切,又無聲地飄然離開。咖啡桌上的燭光明明滅滅,若有若無。這絲毫不影響桌兩邊對坐的兩個人繼續談話。
"土坤,為什麼現在不想幹了?要知道你的書賣得非常火,正版的,加上盜版的,已出了六十多萬冊。還有網絡上轉載的,每天有數百萬讀者在讀你的作品。你知道嗎?你成功了!"阿萍迫切地說:"而現在你卻想撤退,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是因為出版社?還是因為我?還是……你知道你在放棄賺大錢的機會嗎?"
坐在對面的是一個30歲的男人,消瘦而結實的身體,穿著普通的夾克上衣,牛仔褲,腳下是一雙耐克登山鞋,顯得隨意而灑脫。但他的神情看上去卻顯得萎靡不振。這個叫土坤的男人說:"阿萍,實話給你講吧,自從那次從天津回來途中意外受傷後,我就一直沒有舒舒服服休息過,總有怪異的噩夢糾纏折磨著我。"
"到底是什麼噩夢?我好像聽你說過的,但我的事情太多了,一時記不得了,能再給我講一遍嗎?"阿萍攤開雙手,聳了聳肩無奈地問。
"我總是夢見一個男人,開著一輛不曉得什麼牌子的車,將另一個形象模糊的男人給碾死了。其實,那輛車第一次並沒有真正碾死那個男人,那個開車的家夥又把車倒回來,碾了第二次、第三次。那個被碾的人開始還發出慘叫,後來就沒了聲音。再後來,那個被碾死的男人慘極了,他失去了手、胳膊、頭。我不知道他們都是誰,可是這樣的夢總在我睡覺的時候出現。昨天,在夢中有一團肉沉沉地壓在我身上,我不能呼吸,雙眼爆裂……我再不想做這種無由頭的噩夢了。你也不喜歡讓噩夢纏著,是不是?
"他長得什麼模樣?"
"誰?"
"你說的那個在夢中開車碾死人的人?"
"不知道,我想看清楚他,可是我睜大眼睛費很大力總也看不清楚。他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個背影,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清晰的面容。"
阿萍看著情緒低落的土坤說:"當然,土坤,你應該知道,你的恐怖小說不知讓多少人從半夜的噩夢中醒來。可是他們照樣願意掏錢買你的新書,不是嗎?"
土坤似乎對自己的恐怖小說不感興趣,他繼續沿著自己的思路說:"還有,我最近總是聽到一種聲音,HA——YA——KU——就像冬天裏劃過天空的電線的那種可怕的哨聲,很刺耳,讓我太陽穴一鼓一鼓的刺痛。我真的沒辦法再繼續寫下去。至少最近一段時間內。"
"告訴我,這種刺痛的感覺也是從那次天津車禍開始的?"阿萍端起咖啡淺淺地品了一口,她把自己那只纖長而充滿性感的手伸向土坤,握住了土坤的手輕輕地摁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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