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先生繼續晃晃悠悠地前進,來到同一層的休息室。他掏出一盒皺巴巴的紙煙,對門口的兩名護士微笑著:「夥計們,你們好……允許我能抽煙嗎?也許,這裏的空氣不太清新,也許你們會吸……」
「沒問題,布朗先生,」一個護士及時打住了他不停說下去的話,「去那裏吧,記住靠近窗子吸煙,有些人可能很不喜歡煙味兒。」
「好的,你,謝謝你。」布朗先生把紙煙叼在嘴上,這個動作倒是挺麻利的,他掏出了銀質打火機,這是他進入醫院以後剩下唯一的值錢玩意兒。因為他的病情,醫生倒是不擔心他會用這東西點燃整個醫院。
他打著香煙,用力地嘬了一口,嘴裏還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噢,上帝之光!」薩姆從他的座椅上站起來,雙手合十,恭敬地對著布朗行禮,「可以給我看看嗎?上帝,你終於沒有忘記我。」
「當然。」布朗先生雙手捧著打火機遞給他。這一舉動引起了監視者的注意,不過,他們知道薩姆是個無害的安靜病人,也就不作理會了。
布朗先生晃了好一會兒,不經意地來到那個在窗戶前擺弄窗簾的男人身邊。那個人已經停止了喃喃自語,但手頭的動作還在繼續。布朗先生快速回頭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喂,賽斯,聽說你還呆在特護病房,出什麼岔子了?」
那個男人把頭擋在窗簾裏,壓低了聲音說:「也許是我表現得過於抑鬱了吧,文森,他們覺得我有自殺傾向。」
「嗯,看來是裝得有些過火了,你在看什麼,陽光下那些小妞嗎?」
「不,我一個也沒看見,同樣我認為你也看不見。」
「只是一個玩笑啊,再呆上一陣子我們也會變成瘋子的。我真他媽搞不懂你是怎麼在特護熬過這兩周的。」
「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你別真的迷失自我就行了。啊,對了,那個護士後來找過你嗎?」
「你是說伯尼那個混蛋嗎?剛才還碰見他,他的態度就像我真的是個瘋子一樣……呃,你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會被放出去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研究不能半途而廢,不然咱們也就白受罪了,我想頂多再有一個月吧。」
一個月……文森特簡直有點不想說話了。考到萊瓦德門下做博士生真他媽的是個錯誤,害的他這個玩笑人生的男人監禁於此,相比之下,他倒寧願去監獄裏和犯人們同吃同住。
他們的背後傳來了腳步聲,文森特知道聊天提前結束了,他留下了一句「祝你好運」就晃悠著離開窗邊,走的時候還不忘記從薩姆那裏拿回他的「上帝之光」——那個銀質火機……
「沃爾森先生,你的主治醫生林格想跟你談談。」護士走到擺弄窗簾的男人身邊。
他緩慢地從窗簾裏推出來,露出了一頭蓬亂而濃密的黑發。他的整個身體也露出來了,穿著病服的他現出勻稱的身材。只是,此刻他的神色黯淡,跟隨著護士走向治療室……
1995年4月16日傍晚,美國馬薩諸塞州的波士頓城,賽斯·沃勒走進哈佛大學附近的一家中檔公寓。哈佛大學最早叫坎布裏奇學院,成立於1636年夏天,開學時只有一名教師,12名學生。
後來由一位殖民地的開拓者J.哈佛將其全部藏書和一半遺產捐獻給學院後才改名為哈佛大學。
19世紀70年代W.詹姆斯在哈佛大學講學時,將心理學實驗研究引入美國。而後此校便在心理學研究領域走在世界的前列,這裏也就成為了當代心理學家的搖籃。在當時的心理學領軍人物萊瓦德教授的眼裏,賽斯·沃勒絕對可以成為明日學術界璀璨之星。因為最近的一個研究課題,教授約他來家裏詳談。
萊瓦德教授放棄學院裏的高檔住宅而住進附近的公寓,個中原因無人了解,大家只知道這位學術精深、脾氣古怪的教授寡居於此。
沃勒拾階而上(他總是不習慣坐電梯的),花了一陣工夫找到了地址上注明的房間。
開門的是一位年長的女士,她手裏還拖著一把長長的掃帚,驚訝地看著他。
「請問,萊瓦德教授住在這裏嗎?」賽斯·沃勒友好地點了一下頭,純正的美語,不攙雜一點兒口音。
「是的,不過你是……」
「好了,伍斯特太太,請他進來吧,那是我的學生。」起居室裏傳來萊瓦德教授深厚的聲音,「今天您可以早點兒回家了,剩下的一些我們會整理好的。謝謝您,伍斯特太太。」
伍斯特太太默默地收拾東西——其實她來這裏工作也就只帶一個隨身小包。她提著它出門的時候,又好奇地回頭看了年輕人一眼。這倒也不能責怪她的好奇心,自從兩年前開始這份清潔工作以來,這還是第一回看見訪客呢。
賽斯·沃勒挑了茶幾邊上的沙發坐下來,並沒有打量房間的布置。萊瓦德教授就坐在他的對面,忽而慈父般地笑了(他見他一向是這樣的),「想來些什麼嗎,咖啡還是紅茶?」
「咖啡就好了。」沃勒雙手交叉溫文爾雅地搭在膝上。
「啊,你就不要跟我客氣啦,」萊瓦德大笑起來,「整個兒研究院的人都知道你討厭咖啡,我預備了紅茶,不過可不是現沏的。」萊瓦德回手拿出冰箱裏的飲料,「不知道合不合口。」
「不錯,溫度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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