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龍的失敗屬於「兵敗如山倒」式的連鎖反應,當他的親信部隊一槍不發撤離巴格達時,基本已經宣告了大勢已去。假如我們進入的是他們的地下秘密掩體,估計也是空無一人的,沒有什麼可怕之處。
我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件「好事」——假如紅龍的人馬四散潰逃的話,那些確確實實存在的金錢寶藏呢?豈不成了沒有主人的死物,可以隨意地被第一個找到者處置?
「寶藏?」方星的眼睛立刻亮起來,不再東張西望,專心致志地向前趕路。
她是飛賊,天生對金銀珠寶、鈔票古董感興趣。一旦有寶藏現身,她會不遺餘力地去偷、去搶,使之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
我稍稍駐足,回頭向來處觀望,那只黑體紅眼的怪獸已經消失在昏暗裏。正是因為它的存在,我才不敢輕易下「這是紅龍巢穴」的結論。怪獸與現代化軍隊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出現在地下堡壘裏的可能性不大。
「沈先生,快走啊?」方星越走越快,不得不停下來等我。
我搖頭苦笑:「方小姐,你名下的財產已經足夠多了,為什麼仍然對寶藏念念不忘?」
據黑道消息靈通者透露,方星的大部分財富都存在瑞士國際銀行裏,截止到二零零五年,已經是一個令許多小國總統咋舌的天文數字。終其一生,都無法將它們揮霍完畢。
「錢,總是越多越好,不對嗎?」她用最通俗的答案回應我。
「紅龍的寶藏,並非人人都有資格染指的。方小姐,我並不認為你能找到並帶走它們。」我希望能給她兜頭潑一盆冷水,讓她浮躁的心冷靜下來。當聯軍占領巴格達,全城通緝紅龍餘党時,也對那些消失的寶藏做了最秘密的調查追蹤。
毫無疑問,戰爭開始後,聯軍的軍費開支一直都是個龐大的赤字。親美國家聯盟中曾經發起過為聯軍捐贈軍費的活動,只解了燃眉之急,剩餘部分直到今天都是一筆無法清算的爛賬。
現代化戰爭,像一只焚燒金錢的爐子,每一天的財富消耗量都要以十萬美金為單位計算。
由此,國際觀察家得出結論,假如美軍能夠找到紅龍寶藏的話,將會彌補一部分軍費開支。樂觀估計,那筆寶藏全部拍賣變現後,不但能夠抵銷軍費開支,更有餘力投入到巴格達的戰後重建中去。
唐槍旅居伊拉克這麼久,除了探索鬼墓之外,也有染指寶藏的意思。
金錢是世界上最奇怪的東西,能令七十二行的人高手人人動心,爭先恐後地向這條船上擠,如同飛蛾撲向燭焰一般。
飛蛾撲火,自取死路,而聰明機敏如唐槍那樣的盜墓高手,卻也始終跳不出這個名利的大圈,終將要埋骨黃沙。
「喂,沈先生,寶藏在不在還是個未知數,何必想那麼多?」方星揶揄地大笑。
我瞄了一眼手腕上的指北針,不接她的話頭,大步向前趕。
在沙漠裏修建隧道是一項浩大的工程,每延長一米都是耗資巨大的,不過我們腳下的甬道卻像是永無盡頭似的,筆直向前。
地面上依舊幹幹淨淨,像是剛剛被吸塵器打掃過,並沒有流沙侵襲過的痕跡。
方星忽然記起了什麼,唇邊露出一抹微笑:「沈先生,假如發現紅龍寶藏的話,咱們怎樣分配?」
我被她逗笑了:「什麼?你的意思呢?黑道上坐地分贓那一套手法,你不是最熟悉?」
她狡黠地兜了個圈子:「其實,你對金錢沒有太多的貪婪欲望,也自居清高不肯公然掠奪財富。那樣,一切事情交由我來處理,你敬候佳音,淨分三成如何?」
我歎了口氣,不予作答。
朋友是朋友,生意歸生意,看來方星永遠能清楚地區分這一點。
「沈先生,我曾在兩伊邊境待過一段時間,對本地的黑道勢力和政府力量有過深入的了解。所以,別人辦不到的事,我總會有門路擺平,這是我最大的優點。我知道你心裏記掛著自己的朋友,但人在江湖,朋友得關照,錢財也得攫取,對不對?」
她誤解了我的意思,才有這樣的總結。
我緩緩搖頭:「方小姐,紅龍的寶藏是不祥之兆,你喜歡就全部拿去,我只想找回無情和唐槍。在我眼裏,朋友永遠比金錢重要,朋友有難,就是豁出半條命去,也得傾力相救。」
這麼多年的港島生活,唯一談得來的就是唐槍,而且他從全球各地的大小墓穴裏得到好玩的東西後,第一個電話通知的也是我。我們之間的友情,更像「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寫照,絕非酒肉朋友。
方星哈哈一笑,顯然對我的反應並不滿意。
不知不覺中,我們向著正西方向前進了三公里之多,甬道仍然沒有盡頭,前後都被無言的昏暗籠罩著。
再向前,甬道左右的牆壁上出現了線條簡單粗糙的圖像,連綿不絕地向前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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