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淡淡一笑,不再回應。
拐進一條岔道後,花香更濃,我們在一扇磨砂玻璃門前停下來。
「沈先生,巫師喜怒無常,你最好小心些。有必要的話,我隨時可以為你做一些事——」她一邊按下門邊的電鈴,一邊繼續著剛剛的話題。
門開了,我大步跨進去,立刻擺脫了女醫生的絮叨。非常時期,我的腦子裏只有你死我活的敵對戰爭,根本毫無心思考慮風花雪月的事。
那扇門在我身後無聲地關閉,我走向書桌,在她對面的白色真皮轉椅上重重地坐下。
少女放下書,撩開垂落下來的亂發,深深地盯了我一眼:「港島來的沈南先生?」她有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緊盯住我時,眼神純靜而深邃,仿佛兩口無人攪擾的古井。
「我是。」我感覺自己累了,一坐進寬大的轉椅裏,下肢的酸痛感立刻蕩漾起來,瞬間傳遍了全身。幾天的沙漠生活加上陷入流沙、誤入甬道的這段毫無給養的生活,自己的體力已然被大量透支。
「沈先生看起來又累又困,而且極需要食物和水,對不對?不知道有沒有興趣與我一同共進晚餐?」她低聲笑著,微微向後仰身,黑瀑般的長發傾瀉於肩後,直垂到純白的地毯上。
她手邊的那本書已經合起來,封面上手繪著九顆串成一圈的黑色骷髏,右下角是一枚血紅色的六角形印章。印章裏的字全部都是完完全全的阿拉伯語,一時間無法看清。
「我很願意。」隨著這句話,我的肚子也「嘰嘰咕咕」地叫起來。
少女按下了桌角的通話器,淡淡地下了命令:「送兩份晚餐進來,不要酒,要兩瓶純淨水。」
我長歎著抹了把臉,毫不掩飾自己的疲態。唯有如此,才能讓對方放松戒心,忽視我的危險性。
「喵嗚」,一只肥大的黑貓從書桌下面鑽出來,靈巧地一縱,躍上了少女的桌子,蹲在那本書上,冷冷地看著我。這或許就是引我和無情前來的那只貓,但我不想表示什麼,只是斜倒在轉椅裏,目光渙散,神情黯淡。
「沈先生,這是我的愛貓,嬌寵慣了,在這個房間裏毫無顧忌,你不會討厭它吧?」少女伸出雙臂,那黑貓立刻撲進她懷裏,下巴枕在她的小臂上,仍舊虎視眈眈地對著我。
我搖搖頭,肚子的叫聲更響了,連那少女也清楚地聽到,忍俊不禁地低頭淺笑。
「還沒請教怎麼稱呼你?」我轉換了話題,偷偷運氣,把肚子裏的響聲壓制住。
「我的職業是黑巫師,別人通常稱呼我為『巫師』,你也可以這麼叫。」她輕撫著黑貓的頭頂,注意力不再回到我臉上,仿佛懷裏的那只小動物,就是她最關注的一切。
「恕我直言,似乎阿拉伯世界的各大媒體上沒有出現過你的名字?」我試探著打聽對方的底細。
「你的意思是,我們很陌生?但我卻見過你,相信嗎?」她用修長的指尖梳攏著黑貓頭頂的軟毛。
我以為她說的跟剛剛那女醫生所說相同,禁不住點頭一笑。
「你也記得?」她微感詫異,「我問過你那麼多次,你從來都不回答我。現在,你終於承認見過我了?」
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因為自己從不記得跟她有過交談。在港島出席一些醫學專業盛會時,自己相當低調,連主席台都很少登,只是為了保持一份耳根清淨,免遭媒體記者蜂擁圍堵之苦。
在這一點上,梁舉與我截然不同,他恨不得每次聚會都上台發表高談闊論,以表達自己擁有的真知灼見,要所有的同行臣服在自己腳下。不過,高調行事的他沒能笑到最後,就在有震驚全球的大發現即將公布之前,慘死於實驗樓上。
「巫師,我們還是別打啞謎了,到底在哪裏遇見過?」我不想這頓飯吃得不明不白。
「就在——」她的左腕一抖,房間裏霍的出現了五道刀光,繚繞回旋著射向我。我及時地腳尖輕點書桌的不鏽鋼桌腿,轉椅嘩的一聲後退,同時我也搖肩、縮頭、屈背、旋身、收腿,躲開了來勢迅猛的五柄飛刀。
第六柄小刀來的最晚,但目標對准的是我的左胸心髒位置,仿佛早就算准了我的躲避身法,前五刀為誘餌,最後一刀才是真正的殺手。
我倏的張嘴,咬住最後一刀,輕輕甩出,刀尖已經沒入書桌半寸。
「果然是你!」巫師歡呼起來,丟掉黑貓,騰空撲向我。
我的震驚不亞於她,因為這種「聚五行六」刀法,屬於沈家刀法中的秘傳,虛中帶實,最是難防。
她抓住了我的右臂,無限欣喜地盯著我的臉,叫出了一個陌生的名字:「海市人?」
我無法理解這個名字的來意,錯愕地問:「你在說叫誰?誰是海市人?」
第211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