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把頭轉過半圈兒,循著夢蓉所指的方向觀看,只見身後的大槐樹上正孤零零站著一只模樣奇怪的小鳥,通體渾黑,此刻正緊緊盯著底下的動作。
「喳喳喳……」,那小鳥耐不住寂寞,竟開始叫了起來。
這……這不是燕叔之前說的那種喳喳鳥麼?我們也不是穿山派弟子,幹嘛要被它嚇得不敢動彈呢?我長出了一口氣,就要撿石頭去趕那小鳥。
「別動,知焉」,燕叔兩腿叉著,盡量壓低了聲音和我說道。
「燕叔,這不就是您之前所說的防穿山派的小鳥麼?咱是發丘派的,幹嘛怕它呀」,我也回了一句。
「小點兒聲,這種鳥兒是群居的。一旦被驚動了就要把全林子的同伴全都召喚過來,到時候……」,還沒等我們說完,只見那小鳥把脖子一支楞,毛一抖,兩腿一伸就要飛走,燕叔手疾眼快,停住話,掏出別在腰帶上的柳葉飛鏢瞄也沒瞄就扔了出去,我只見眼前一道寒光,那鳥根本就沒反應過來,聲也沒吭一聲,像個鉛墜兒似的直挺挺從樹上栽了下來。
三人見狀全都長出一口氣,繼續把注意力投回到走陣的步法上來。我碰了碰身邊的夢蓉問道:「妹子,剛才是怎地了?咋突然哢嚓一聲,我還以為燕叔走錯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但那聲響確實就是從老叔腳底下出來的,我也以為出事兒了呢」,夢蓉答道。
「行了,你倆就別在那咒我了,好好地在那瞅著吧」,燕叔接了一句,「對了,我剛才走了幾步來著?」
「左腳兩步,右腳三步」,我搶著答道。
「不對呀,我怎麼記著左右腳都走了三步呢?」,燕叔答道。
我一看燕叔的腳底,他的姿勢確實已經變了,為了射殺那只小鳥,他不可能再保持那種螃蟹學步的姿勢,但是另一個疑團也在我心中同時產生了:人在情急之下是依靠自己的本能辦事的,既然是本能,當然就不能經過腦子思考,既然這樣,燕叔又怎麼能肯定他總共走了六步呢?
看著我滿臉的疑雲,燕叔也有點兒慌了,一時間站在原處不知是進是退。林中的氣氛顯得非常緊張又稍帶著點兒詭異的味道。
第九十七章 破陣(三)
正當燕叔被卡在中途弄不清楚自己走了幾步的時候,夢蓉突然恍然大悟似地接了一句:「老叔,您先別動,我一會兒就能弄清楚您究竟走了幾步?」
「哦?怎麼弄」,我和燕叔聞聽此言全都把目光轉向她。
「就靠它」,夢蓉言畢,雙臂自腰向上微拂,擺了一個提氣的姿勢。我只覺得肚子裏頭翻騰得難受,嘴巴一張,從嗓子眼兒裏鑽出了一個蚯蚓樣的東西來,我低頭一看,原來是夢蓉上次為我驅除三嬰陣而留在腹中的金蠶。
「你的意思是問它?」,我嘴裏一邊往外吐著酸水,一邊喘著氣問道。
「沒錯」,夢蓉答道。「如果剛才那一亂中我們之中尚有一個清醒的,那就是它了」。
「夫君,你想要知道什麼?」,還沒等夢蓉發問,那金蠶竟真的開口說起話來,眼看著人話從蛇的嘴裏吐出,我那心中別提有多咯愣了,況且它開口就稱『夫君』,也不知到底稱的是誰。
見我愣住不言,夢蓉忙笑著解釋道:「知焉哥,你可千萬別誤會,金蠶這是在叫我」
我點了點頭,心想:「不是叫我就行,家裏那只母老虎還沒擺平呢,再弄出一條蛇蟲開口管我叫夫君,這事情可就徹底亂套了」
「金蠶,我想知道」,夢蓉終於開口發問,「自從那邊的老者登上通道之後,他一共走了幾步?還有在這幾步裏左腳和右腳各邁了幾次?」
「嗯……」,金蠶像人似的遲疑了一下,「夫君,他一共邁了七步,其中有三次左腳和四次右腳」。
「你敢肯定麼?」,夢蓉接著問道。
「夫君,這麼些年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說到這兒,那金蠶的語氣中還帶著一絲的柔媚,羞得將脖子擰到另一邊兒去。
「好金蠶,為夫我謝謝你」,夢蓉朝金蠶說道。「現在我要幹別的事了,你再回到原來的地方去吧」
我一聽夢蓉這話急了,心想:請神容易送神難,這祖宗剛從我肚裏出來不到一刻,氣兒都還沒喘勻乎呢,就想要回去?再說了,我體內的毒雖然是你排出來的,但這兒也不是你的永久居所啊,怎能任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呢?想到這兒,我就想阻攔。沒想到金蠶竟搶在我前面應了一句:「夫君,任哪兒都行,我就是不想回那個地方去了」
「怎麼,金蠶,聽你話裏的意思,仿佛這劉公子的腹中還不是個好地方了?」
「夫君,那裏冷,非常冷,冷得我難受,總之我是不想再回去了」
「冷?知焉哥,你身上冷麼?」,夢蓉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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