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毋庸置疑,伊利亞夥伴。」丹尼爾以一種很怪異的姿勢坐下,好像膝蓋無力似的。貝萊從不曾見過他像人一樣雙腿發軟的樣子。
「我的機械裝置無法接受人類受到傷害。」丹尼爾向他解釋。
「可是你也無能為力。」
「我知道,但我的思想網路卻因此有點堵塞。用人類的情形來比喻,我這種感覺就是震驚。」
「如果真是這樣子,那你就克服它吧。」貝萊實在沒有耐心去面對一個懦弱的機器人,更談不上同情,「我們要想到一點——始作俑者,有毒藥就一定有下毒的人。」
「也許是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發生在這麼一個講究幹淨的世界?絕對不可能!而且從古魯厄的情形來看,毒藥是在水裏面,毒性發作得很快,而且毒液的量很大。好了,丹尼爾,我要到隔壁房間好好想一想,你去跟達爾曼太太聯絡,確定她在不在家,順便查一下她家離古魯厄家有多遠。」
「你認為她——」
貝萊舉起手,阻止丹尼爾說下去:「你只管去查,可以嗎?」
他走出房間,想獨處一會兒。索拉利世界絕對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兩件不相幹的謀殺案。如果要確定它們之間有所關聯,最容易做的假設就是古魯厄所言不假。
貝萊覺得有一股熟悉的興奮感在他心底湧動。他懷著地球與他自己面臨危機的心情來到此地,這樁謀殺案原本只是一件很遙遠的事,然而現在追緝凶手卻成了活生生的事實,他的下顎緊張得不住抖動。
剛才,凶手或凶手們居然當著他的面行凶,這實在令他感到屈辱。他在別人眼裏難道如此無足輕重?這大大打擊了貝萊的職業尊嚴,但另一方面他也得面對這個事實。至少,這可以給他一個充分的理由把本案當成一樁單純的謀殺案查個水落石出,他甚至可以不管地球到底有沒有危機。
這時,丹尼爾進來找他:「我已經照你的話做了,伊利亞夥伴。」他大步朝貝萊走來,說,「達爾曼太太在家,我看到她了。她家和古魯厄家大約距離一千六百公里。」
貝萊說:「我等一下要見她。呃,我是說看她。」他慎重地望著丹尼爾,「你認為她和這件下毒案有沒有關聯?」
「就表面上看來,她沒有直接的關聯,伊利亞夥伴。」
「你暗示她可能間接涉入本案?」
「她可能叫別人來下毒。」
「別人?」貝萊隨即反問,「誰?」
「我不知道,伊利亞夥伴。」
「如果有人替她行凶,這個人一定在犯罪現場。」
「是的,」丹尼爾說,「此人必須在現場才能把毒藥倒進飲料中。」
「這杯毒液可不可能在早上或更早的時候就准備好了?」
「我也想到了這一點,伊利亞夥伴。」丹尼爾輕聲說,「所以我才會說,『就表面上看來』,達爾曼太太和這件罪行沒有直接的關聯。她很可能提前去過現場。我們最好查一查她的行蹤。」
「我們會查的。我們還要查她曾在什麼時候到過現場。」
貝萊的嘴唇微微歙動。他曾經想過,機器人在某方面的推理功能是不完善的,現在他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就像那個機器人學專家說的,合乎邏輯,卻不通事理。
他說:「我們到觀影室去,把古魯厄家的影像弄出來。」
現在,貝萊面對的是一個收拾幹淨的房間,絕對看不出幾十分鐘之前,此處曾有人在痛苦中倒下的跡象。
房裏站著三個機器人。他們背對著牆,露出機器人那種慣有的恭順表情。
貝萊說:「你們的主人現在怎麼樣?」
「醫生正在照顧他,主人。」中間那個機器人說。
「觀看他還是見他?」
「觀看他,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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