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銀色旅遊列車的座位上,就可以欣賞到如此般仙境,對於旅客們來說,的確是難得一遇的享受,又有誰願意錯過?車廂裏的乘客全都擁擠到窗邊,將狹小的窗口堵了個密密實實。他們紛紛舉起手中的相機,對著窗外的景色沒完沒了地照起了相來。畢竟在這節車廂裏,大多都是國外的遊客,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旖旎的亞熱帶風光,所以興奮莫名也是自然的事。
我,蘇幕遮,滿臉疲憊地坐在興高采烈的旅客之間,一點也沒有參與他們的狂歡。因為我在這個亞熱帶國家已經呆了三個月,再好看的風景看多了,我也產生了免疫力,倍感索然無趣。此中的道理就正如紅燒肉好吃,天天吃也會覺得油膩的。
我側過了臉,翻看起手中的一本小說。這本書是我在這個國家的唐人街上買的華文版圖書,名字叫《邏輯》。
記得在國內的時候,雖然出於我那天生可以殺死貓的好奇心,幫助很多人解決了疑難問題。但是了解我的朋友常常都笑著說,我那些解決問題的方法都是劍走偏鋒,走的是野路子。如果真要想更上一層樓,必須還得多看多學,特別是加強自己在邏輯思維上的能力。
於是我在唐人街陰暗潮濕的書店裏,向那個有著大胡子的書店老板買了這麼一本名叫《邏輯》的書,准備在火車上好好看看。從大色塊的封面上看,我原本以為這是本可以深入淺出講解邏輯學定義的讀物,可是翻開後,我卻詫異地發現這原來是本鬼故事。鬱悶之間,也只得靜下心來讀下去,畢竟每周一趟的列車之旅實在是無聊得緊。
我向來對怪力亂神的小說沒有什麼興趣,因為我覺得書上說的那些故事,與我素來遇到過的那些神秘詭異事件相比,還及不上十分之一。但旅途實在是太過漫長,我也津津有味地讀了起來。正當我看到入神處時,卻被旅客們尖聲驚呼的聲音給吵得不行。無奈下,我只有抓著小說,提起行李,換了一節坐滿本地旅客的車廂。
走進散發著咖喱味、魚露味以及汗味、腳丫臭味的車廂,我不禁皺了皺眉,然後選了一個靠窗的座位。
在這個東南亞國家裏火車車廂裏,座椅的設置和國內差不多,都是高靠椅的三人座。很湊巧,我坐的這個三人座上一個人也沒有。不過當我坐下之後才詫異地發現,對面的三人座卻坐滿了三個人,擠擠的。
坐在我對面的三個人,一老一少兩個男人,還有一個女人。
年老的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大約六十多歲,身著純黑色綢質對襟長褂。削瘦,光頭,戴著一幅眼鏡。從鏡片後扭曲的眼睛來看,這眼鏡的度數一定不淺。在他的手裏拿著一柄既粗且長的竹竿水煙,卻沒有點燃,大概是車廂中不准吸煙的緣由吧。
年少的是個男孩,約有十一二歲,坐在靠過道的一側。他身穿一件綠色體恤,體恤上印著一個最近在這個國家很走紅的少女歌星的頭像。這個男孩兩顆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卻沒有望向窗外的美景,而是在車廂裏來回梭巡。我看出來了,在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雖然刻意隱藏,卻因為年齡的原因,欲蓋彌彰。
我轉過了頭,又注意到了坐在中間的那個女人。
這女人最多二十歲,瓜子臉上薄薄施了一層淡妝,兩片櫻唇塗抹得恰到好處。她穿了一身淺藍色的碎花褶子裙,優雅地坐在座位上,兩手交叉在懷中,一張紫色的流蘇絲綢帕隨意地蓋在手臂上,遮住了她的手掌與手腕。她望向窗外,但兩只眼珠卻木然地一動不動,似乎陷入了沉思中。
看著對面的三個旅客,我覺得有些奇怪,這正是炎熱的季節,車廂中又有那麼多空座位,為什麼他們三個偏偏要擠坐在一起呢?
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看武俠小說時,常常看到的一句話:在江湖上,見到三種人千萬不要惹,老人,小孩,女人。呵呵,為什麼會想到這句話,我也搞不清楚,真是大驚小怪,莫名其妙。
我暗笑了一聲,然後垂下頭,准備翻開手中的書,繼續閱讀。
這時,對面的那個小孩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大概是覺得我闖入了他們的狹小空間而有些不滿吧,他低聲向那個老人說了幾句話。
「這個人真討厭,這麼多位置為什麼他只坐這裏呢?」
他的聲音很小,好象只想讓那個老人一個人聽到。並不是我故意要偷聽他們的對話,只是因為以我經過訓練的耳朵來說,捕捉到這樣的聲音實在是太容易了。
那個老人以更低的聲音答道:「沒事,他不會影響我們的計劃。小波,別管他。」
我聽到了他們的話後,眼皮突然一抬。我猜,在這個時候,我的眼神裏一定寫滿了驚異。並不是因為他們提到了什麼計劃令我敏感,而是因為他們所說的話,用的並不是當地的語言,而是一種根本不應該在這裏出現的語言。
他們所說的這些話,是用的一種很生僻的語言——ESPERANTO語!
而這種語言,一般被我們稱之為:世界語。
第二節 求救信號
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統計,全世界已知語言大約有四千二百餘種,人類的這種多語言現象,長久以來為各族人民的溝通帶來了無法逾越的麻煩與障礙。語言差異一直是困擾人類謀求共同進步的一道文化障礙,不同程度地制約文明發展的深度和廣度。
如何才能跨越這道鴻溝呢,尋找一種可以讓全世界的人們可以共同交流,再沒有障礙?從17世紀的時候,培根、笛卡爾等人就在嘗試創造一種新的語言。到了1887年的時候,波蘭的眼科醫生柴門霍夫博士終於創造出了一種音規範、音調優美、語法簡潔、單詞易記的語言,定名為ESPERANTO語。意為「希望者」,而在國內,則稱為世界語。不過這種語言只是小範圍作為科研教學使用,在實際生活裏,基本上沒有人會在日常對話裏應用。
世界語是一種只被少數人掌握的語言,偏偏我以前在無聊時為了打發時光,曾經學習過一段時間。後來因為實在找不到其他人與我共同練習才只得作罷。
所以當我現在在這東南亞小國的旅遊列車上,突然聽到一老一少兩個男人竟然使用流利的ESPERANTO語交談,第一個作出的反應當然就是莫名驚詫。
不過我立即就在趁他們沒發現我的驚訝時,就恢複了臉上的平靜。畢竟我是個好奇心過分濃鬱的無聊人,我倒想看看對面這三個奇怪的旅客究竟想做些什麼。
當這一老一少說話的時候,那個坐在中間的女人並沒有異樣的反應,看來她並不懂這樣的語言。兩個人說著生僻的語言,卻不讓中間與他們同行的女人聽懂,這說明了什麼?在我的心裏不禁暗生疑竇。答案只有一個,這倆人所說的話並不想讓那個女人知道。
這其中定有古怪!
我開始注意傾聽這一老一少繼續要說的話,但是只見那光頭老者略帶懷疑地望了我一眼,一張嘴,說的竟是另一種我聽不懂的語言。他向那個男孩說了一句話後,然後他們就開始用那種語言交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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