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夫塞搖搖頭說:"我已經試過改變自己的睡眠時間了:我試過在偶數晚睡覺,試過每天晚上都睡覺,試過每隔兩天睡一次。但還是沒用。"
迪博喃喃地說:"你問過達爾—蒙達爾克大夫嗎?"
"問過了,我一直都是每隔十天去他那裏複診一次。相對於睡覺這樣的俗務而言,他更擅長於醫治碎裂的骨頭。他只是說等我累到極限了,身體自然就會強迫我入睡的。"
"我覺得這倒是沒錯。"迪博說,"但用你教我的話來說,這只治標不治本,對吧?"
阿夫塞勉力輕輕磕了磕牙,說:"就是啊,問題的根源是那些噩夢。"
迪博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試過交談治療嗎?"
"什麼?"
"阿夫塞,你得讓你的學徒——她叫什麼名字來著?"
"佩蒂特。"
"就是她。讓她讀各種各樣的東西給你聽。有人告訴我說,交談治療目前很流行。有個學者叫——哦,我好像永遠都記不住她的名字。默克萊博,默克蕾博,差不多吧。總-之,她發明了一種科學體系,在這種體系下,人們只需要談論他們遇到的困難,然後,嘩!困難不攻自破。"
阿夫塞滿腹狐疑。"嗯哼。"
"是真的。她把自己稱作一名,一名——什麼來著?一名心理什麼師,意思很明顯,就是醫治人的意識。曾有一個家夥不遠萬裏從詹姆圖勒爾省橫穿『陸地『去找她,這家-夥的精神長期抑鬱,總是說他覺得自己的尾巴好像是沉甸甸地拖在頭上,而不是長在臀部似的。原來,他小時候曾經從禮拜堂中偷過珠寶。他自己已經完全忘記這件事了,-但同默克什麼的交談不僅喚醒了他的記憶,還讓他記起了埋藏珠寶的地點。他將珠寶挖出來歸還給了禮拜堂,參加了罪人遊行,此後的精神就比過去幾千日好了很多。"
"我可沒偷過珠寶。"
"當然了。但這個叫默克什麼的人說我們的言行往往都有隱藏的原因。她也許能幫你找出噩夢的根源。"
"我不知道……"
"哦,這就是了!你不知道!你就試試吧,阿夫塞。你可不能老像一堆『鏟嘴『的大糞一樣四處走動。"
"我還以為我像『角面『大糞呢。"
"那得視光線強弱而定。總之,我需要以前的阿夫塞。我一個人沒法管理這個瘋子政府,你是知道的。"
"嗯——"
迪博抬起一只手說:"別再反對了。我會派人給默克什麼的捎個信兒,讓她今天下午找你去。你下午在石柱區嗎?"
"不,我今天下午要去大夫那裏。讓她明天來吧。"
"很好。"
"但還有一件事,"阿夫塞說,"告訴她,如果她來的時候我在睡覺,讓她別吵醒我。我需要休息。"
迪博磕了磕牙。"沒問題。好了,屠夫呢?"國王的聲音大叫道,"屠夫!肉!肉呢!我和我的朋友都餓壞了!"
飛船裏,火焰正舔著天花板。外星飛船的內部曾一度被照得雪亮,而娜娃托也趁機看見了——真的是看見了——飛船的形貌。
在火光的強烈照射下,飛船藍色的牆壁變成了綠色,牆面在經過了這麼多世紀以後依然光潔如新,沒有半點瑕疵。四周冷冰冰的柱子上雕刻著幾何花紋。
娜娃托猛地受驚,被嚇得氣喘籲籲,爪子在烈焰中閃閃發光。
鎮靜,她想,鎮靜。
她無法撲滅火焰——水壺裏的水對於油燈燃起的火焰無能為力。但火勢並沒有蔓延開來。她曾對藍色材料做過試驗,無論她如何加熱都無法使其燃燒起來。好了,等油燃盡-了,火就會自己熄滅的。
船艙裏被燒得很熱。
娜娃托將一只手放到鼻口處,將鼻孔掩住。雷獸油是一種清潔燃料,但這樣短時間內的大量燃燒卻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酸味。
她不能在這裏停留。昆特格利歐恐龍近年來對空氣有了更多的了解,娜娃托知道,燃燒的火焰會消耗掉她呼吸所需的氧氣,在這裏停留太久有可能會昏厥。而盡管飛船的材-料不會燃燒,昆特格利歐恐龍的肉卻多半易燃。她離開了狂飛亂舞的火焰,退進飛船無邊的空曠和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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