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話一說完,只覺得脖子後面涼風陣陣,忽然,七星續命燈全都滅了,屋子裏一片漆黑,我卻能從黑暗中看到床上和蔣氏有七分相似的女人慢慢悠悠的坐了起來,雙臂舉得筆直,挪著下了床,嘴裏咕嚕嚕咕嚕嚕的叫著,朝著我和老葛的方向慢慢的 走過來。
老葛不出聲音將我拉在身後,跑著去拉門,可是門緊緊的被鎖上,只能躲避著女鬼,暗中娃娃大哥眼睛鋥亮,隨後一陣嬰兒啼哭聲想起,女鬼動作迅速起來,朝著我和老葛撲來,一個沒反應過來,老葛將我猛地朝著窗戶處一推,同時,女鬼的手狠狠的掐在老葛的脖子上:「小曦,跳窗子!」
我攥緊了拳頭,嗓子幹涸的說不出話來,憋著氣不敢大聲喘,心裏一股子火增增增的往上冒,為什麼?為什麼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全死了,我不要老葛死!爺爺以前就說我是個膽大的,可是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自己的膽子會這麼大,拿著脖子上的刻刀使勁兒一拽,老葛的臉色已經發紫了,我猛地朝著女鬼的側腰捅過去。
嘭的一聲,娃娃大哥墜地,女鬼嗚咽的將老葛推開,老葛大口的喘著粗氣,虛弱的伸著手,我看著轉身朝著我來的女鬼連忙後退,突然老葛竄了起來將女鬼往身下一壓,我抓住時機滿手是血的拿著刻刀朝著女鬼的太陽穴刺進去,女鬼一陣哀嚎,立時沒了動靜。
娃娃大哥的哭聲也戛然而止,這時候門哢嚓一聲開了,老葛快速的將我抱起來,對著窗戶外面跳了出去,老葛將我抱得緊緊的,我只感覺一震,老葛悶聲哼氣落了地,四周是富豪的花園,從二樓跳下來,還不至於有生命危險,可是老葛的力氣明顯變小了,拉著我就往外面跑,跑出富豪的別墅區,連忙打了車,連酒店的行李都沒拿,直接買了火車票連夜趕了回去,在火車上休息了片刻,老葛一句話都不說,臉色白的嚇人,直到下了火車才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我嚇壞了,正好一起下火車的好心人幫忙將老葛送進了醫院,連醫藥費都是人家墊付的,經過了三天的治療醫生要找家屬談話,可是看到我醫生什麼都不說,我坐在椅子上,很嚴肅看著醫生:「老葛到底怎麼了,雖然我小,但我是他唯一的親人,你們不和我說,想和誰說?」
醫生是個年輕的大夫,聽我這麼說明顯怔住了,最後不得已才說出了老葛的病情:「四根肋骨斷裂,脖子氣管有細微的破裂,最嚴重的是內髒,受到了擠壓,生命無多了。」
第七章 野林續命,嚇尿褲子
我聽到醫生的話感覺腦子有一瞬間的呆滯,嘴張了張,半晌才說出話來:「還能活多久?」
醫生詫異的看著我:「小朋友,你幾歲?」
我心裏有了怒起,嚴肅的看著大夫:「我問,老葛還能活多久,和我幾歲有什麼關系?我再說一次,我是老葛唯一的親人?」
醫生歎了一口氣:「我只能說我們盡力,不過你盡快通知病人的朋友來幫忙的接他出院吧。」
我跳下凳子走出去,失魂落魄,自從爸爸新婚到現在,已經死了三個親人,爸爸,爺爺,再有二叔,現在收養我的老葛也病危了,我攥緊了拳頭,憋住眼淚,心裏一股一股的怨恨湧動著,走進病房坐在老葛床邊,老葛帶著氧氣,全身帶的都是檢測儀器,一看就是幾個小時,直到晚上覺得肚子餓了才起來吃了包方便面。
正吃著,突然老葛的手指動了,我等瞪大了眼睛,趕忙握住老葛的手,喊著老葛,燈光下他的眼皮慢慢動了,睜開看到是我又閉上了眼睛,幾次三番下來,終於是清醒了,只是我喊他的時候他還是不搭理,我慌忙叫來醫生,醫生說再住幾天就可以回家了,隨後對我說,最好讓老葛的朋友來,回家幫忙准備准備後世,內髒衰竭表面上是看不出來傷口的。
我點頭,眼淚不爭氣的終於掉了下來,對於家屬而言最絕望的不是家人在醫院裏,而是醫院也放棄了治療,在樓道裏哭了半天,擦幹了眼淚才回到老葛的床前,老葛看著我,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是想說話。
「老葛,醫生說讓你多休息,過幾天我們就能回家了。」我緩了緩又問,「你還有什麼朋友嗎?你身體不好,我自己又怕弄不動你,我叫你朋友來接你出院,回家咱好好養著。」
我說完,老葛的手動了,緩慢的將氧氣罩摘了下來,嘴唇一張一合:「小曦……我們……回家。」
「過幾天再回吧。」我摸著老葛的頭像安慰他。
卻不料老葛說:「回……家續……命。」
我睜大了眼睛,頓時想到老葛引我入陰司那天我問他什麼是陰司,老葛說大到捉鬼殺鬼,續命斷魂,小到殯葬冥婚,尋財問路,都叫陰司事。
老葛伸手,見他指著我脖子上的刻刀,連忙摘下來遞給他,老葛哆哆嗦嗦的放在胸口用手裹住,隨後念叨著:「天遂我願,地不容誅,潛三千尺,抽天命嘗。」
短短的四句話老葛臉色稍微紅潤了一些,隨後伸手將身上的儀器都拔掉,在醫生瞠目結舌的表情下親自辦理了出院手續,臨走的時候還鄙夷的對醫生說了句:「庸醫。」
聲音雖然小,我卻看到了一聲瞬間變綠的臉,不可思議的看了眼老葛,沒想到老葛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整人,回到家之後老葛親自聯系了那個幫我們墊付錢的好心人還了錢,一切就像鬧劇,卻真實存在著,第三天他買了一頭豬一頭羊,半夜十二點竟然到了那個柳婆婆所在的林子裏,老葛說,續命就是奪天命,他利用刻刀和咒語像天借了地命,終究要還的,借一天,還一年,所以必須要抓緊時間續命,然而續命就不同了。
山林裏寂靜的可怕,我跟在老葛身後一只牛和一只羊慢悠悠的被老葛使勁兒拽著,老葛說這是祭品,也許是這兩只牲畜知道了自己的命運,老葛拽的頗為費力。
今天的月光沒有那天明朗,毛毛的,很昏暗,腳踩在地上的樹枝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我緊緊的抓著老葛的袖子,手裏緊緊握著刻刀,生怕柳婆婆和她孫女還有那明黃衣服的嬸子竄出來吃我的陽氣。
老葛一邊安撫我讓我別害怕,一邊解釋為什麼來這裏,續命又稱造生,造生需要靈氣,所以必須要選擇好的山川龍穴砂水,只是一時半會去哪裏找好的山水,老葛就想起這個林子,這裏用一座山阻斷了陰陽,此時趁著毛毛的月亮依稀可以看到過陰口,如同人的眼睛貫穿了陰陽,老葛說一般屍體化鬼不是按照年齡的老少,或者年頭多少,全看地勢,這一處是養陰的位置,凡事養陰的位置必定有靈氣所在,是續命的好地方。
我聽了手心突突冒汗,剛才只以為老葛要的只是這片林子,任何一處都可以,卻不料竟然要翻到過陰口的那一邊,腳底下有些發沉,老葛一手牽著牛羊,一手拿著小箱子,我跟在後面,雖然害怕,但是卻沒有一點退縮,只是有些愁牛羊要如何翻過去。
直到我們到了山腳下,老葛才停住了,將牛羊拴在嘴靠近過陰口的一根樹上,隨後拿出陣旗和銅鈴鐺在牛羊的前方和山腳挨著的地方,最大化的擺了個陣法,老葛說這是按北鬥七星擺的小七星陣,七星陣猶如一個勺子,隨後在『勺子』上放了一盞燈,老葛用火柴點著,頓時四周亮了起來,夜裏是有風的,那盞燈的火苗隨著風晃動,大晚上的看著有些像鬼火,老葛將手放在嘴邊悶哼咬下去,滴在那盞燈上,只見燈火瞬間紋絲不動,我驚呼:「奇了。」
老葛卻是歎了一口氣:「如今這盞燈已經和我的命連在了一起,我在它在,我死他滅,古話有人死如燈滅,就是這個意思。」
說完老葛笑了笑,說不死就有機會,兩個人說著趕忙往過陰口方向蹬,老葛的話卻深深的烙在我心裏:不死就有機會。
到了過陰口,突然涼風襲來,我哆哆嗦嗦的緊了緊衣服,往下面望去,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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