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上身肩膀闊,下身胯股寬。他的病員服老是在肚皮那個部位開線,使他陳舊的襯褲都露了出來。柯拉打量了一下他們,這些人都是驕傲的地球上的驕傲的居民!
「你們最多和屠宰場裏等待屠殺的牛群一樣。」柯拉說。
「牛可用不著回答問題,」工程師托依回答說,眼睛也沒睜一下,「而我們卻總被問一些什麼問題。」
「可你們應該行動起來!」
「怎樣行動?」米沙·霍夫曼一下子來了興趣,「也許,你能提示一下?」
「首先我們應該建立一個組織,」柯拉說,「然後,我們就采取共同決定。」
「我們每個人都進行過這種嘗試,」米沙·霍夫曼說,「但是,一切要複雜得多。」
「這是因為你們屈服了!」
「柯拉,」工程師懶洋洋地說,「不要對困難估計不足,也不要把事情簡單化了。你到這裏只不過才半小時,而我都快滿一個月了。」
「胡說八道!」柯拉憤怒了,「你到這裏只比我早一天。我只不過是重複了你那微不足道的英勇行為而已。」
「我沒有任何英勇行為。當時突然刮來一陣狂風,這純屬偶然。謝天謝地,他們把我給接住了。這件事情的發生,可以是一個月前,也可以是一千年前。」
「工程師是對的,」帶傷疤的人說。他的靴子從病員服的下面露了出來。「差不多所有的人都是一個月前落到這裏的。我做過記號,過一天,就做一個記號。」
「這絕不可能,」柯拉肯定地說,「這違背了所有的物理定律。」
「不,女公民,」那個矮壯的女人尼涅利婭回答說,「物理定律你一丁點也不懂。這些定律不是我們想出來的,也不是我們所能改變的。為了同國際反動派進行鬥爭,我們必須利用這些定律。你明白嗎,女公民?」
「好,」柯拉在牆跟下坐著排隊的人的面前走了一趟說,「那麼,我想同各位認識一下。希望你們不要反對。正如你們所說的,你們早就到了這裏,也都認識了。而我呢,卻不是這樣。」
「我們的情況也不都一樣,」米沙·霍夫曼小聲說。
「馬上就會搞明白的。」柯拉說,她嚴厲得像一位20歲的仙女法官。
「太棒了,同志!」染過頭發的尼涅利婭突然高興起來。「我在克列裏醫生那裏偷了一張紙,而鉛筆是從茹爾巴那裏偷的。這樣吧,您來審問,我來做記錄。我早就盼望著給我們派一位領導者來。」
「哎,這不能叫審問,」柯拉不好意思了,「我只是想談談話。」
「太好了,」臉上帶傷疤的人說,「我們當然可以不把這叫審問,但不管怎麼叫,反正得聽人擺布吧,就像成語講的:既是蘑菇,就得聽人采食。這比喻准確吧?」
柯拉沒有回答他,而是走到正在休息的這一大隊人的隊尾。
那位上身肩膀闊、下身胯股寬、滿臉橫向、表情呆板的人在這裏躺著……這是一位小官員。
不知為什麼,柯拉覺得,這個人將拒絕回答她的問題。然而,這個人卻很感激從他開始,甚至支著胳膊肘抬起了身子,這樣一來,他的病員服可就全開線了。他說:「先生們,我感謝你們從我開始,什麼事情都得有個前後順序。不拉個名單,我們就不能建立起一個團體,也就不能組織抵抗剝奪了我們自由的敵人。」
「那好,您來講,那位……那位女公民記錄。」
「我准備完畢。」尼涅利婭說。
柯拉轉身面向表情呆板的胖子小官員。但實際上,這個人並不像感覺的那樣呆板。「我想,」他那雙小眼睛直盯著柯拉說,「我想首先搞清,這是誰在審問我。還有你,尼涅利婭,我們對你還是應該好好了解一下。否則的話,在實際中將會出現無序的現象。我並不反對調查登記,但一切好的開頭都是有序的。」
「請原諒,」柯拉說,她明白,這位小官員說的是對的。如果你要求別人講述他的故事,那麼你就應該先講自己,「我叫柯拉·奧爾瓦特,我是大學生……」
「等等!」胖子打斷了她的話。「這叫什麼姓啊?我們縣曾有一個匈牙利人,他的名字叫霍爾瓦特。」
「據說,我的出身是波蘭人,」柯拉溫柔地說,「一般說來,我是俄羅斯人,我的奶奶住在農村,在沃洛格達。」
「這麼說,你是農民出身?父親是做什麼的?」官員問。
「夠了!」臉上帶傷疤的人突然發火了,「我們不是在這裏選舉議員,你也不是警察局長。」
「需要秩序,」官員囁嚅著說,但他沒再堅持更詳細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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