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三人已走入後殿,靠著供台坐下。
「這樹我已經看過,並沒有什麼白影之類,憑空出現這些,讓人想不明白啊。」
瘸六爺和陶大明也不明白這是為何,只是聽我講,並不答話。
我越想越不明白,昨晚上我聽到的那些嬰啼,還有我做的那個噩夢,是不是與這件事情有關系呢?
所以我向瘸六爺問道:「六爺,我問句不客氣的話啊!您老別生氣。」
瘸六爺是個性情豪爽的人,他拍著胸脯說道:「姑娘,你只管問,只要是六爺我知道的,都跟你一一說來。」
「好嘞!六爺,我就是想知道,您這祖屋,有沒有遇見過那種東西?」
我這說法已經是有些委婉了,農村人最怕這些東西,所以一般不會提及,更不會當面問。瘸六爺聽了我這問題也是臉色驟然一變。他遲疑了片刻之後說道:
「瞧見那西廂房沒有?」
我跟陶大明朝著那西廂房的位置看去,瘸六爺接著說道:
「要說邪乎事兒,就是那屋子。非常的邪乎,每年六月的這幾個天那白衣女子都會出現,並伴有陣陣駭人的孩啼。只是她從來都是站在窗外,面向屋內,好像有些忌諱這間屋子。起初幾年,她所遺之物不過是些水印,布織之類,獨獨今年出了那玩意。不瞞你說,我是親眼見過這個女鬼,有一年我晚上去村裏打酒,在路上已是吃了不少,回來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所以起初並未被那小鬼們的哭鬧吵醒,倒是三更時起夜,才聽到這些哀鳴,可又憋得難受,仗著酒氣出門方便。剛一開門,就見一白影從眼前飄過,那晚的月亮大,我分明看見是個女體,只是頭發太長,看不清相貌,就這也是驚得我一個趔趄。這些事情,我從來都沒敢跟別人提起。」
瘸六爺接著說道:
「給你們說是實話吧,我並非生就在這竹桃村。解放前從山西老家逃荒到此,眼看就要餓死,後被村裏人救起,這祖屋啊,其實是我恩人的,當時他救了我,我也算是有了活路,我也將他及這些村民視為救命恩人。我原先以為啊,這個女鬼,可能跟我恩人那一代人有什麼瓜葛,所以我為了報答恩人的恩情啊,從來沒跟外人說過這祖屋的那種事情。就是怕傷到我恩人的名聲。」
瘸六爺歎了口氣說道:「這祖屋其實我住得不安心,每次我經過前堂左居室,沒有來得生出一絲寒意。門鎖著,可仍有種被窺視的感覺,而那窺視的眼睛,來自屋內。」
我問道:「六爺,你說這些都是你喝了酒之後才看到的。你有沒有親眼看到?」
瘸六爺猛點頭,說道:「有,當然有!我正要跟你說呢!那次我看得真真的。」
他擼了擼袖子說道:「那事兒發生在我剛逃難到竹桃村的時候,那天我在山頭上聽見嗩呐聲,感覺樂音中有無盡的淒慘悲涼之意。聲音嗚嗚然,讓聽的人落淚。我翻上山頭,只見一隊人,身穿白麻,揮灑紙錢。原來是個送葬的隊伍。正午的太陽煞是毒辣,烤的這隊人走路都顫顫悠悠。站在山頭,看的不真,只知是個死了親人的人家要將人抬到山溝裏埋了。」
第八十五章 勾魂
「幹啥啊?還把嗩呐吹得響亮。」我問道。
「死了人,送葬的隊伍。」
「這麼響亮,想那隊伍人不少吧。」
瘸六爺說也就四五個。他目送著那隊伍走遠之後才回了村子,就隨便敲開了一家的房門。冥冥之中,開門的卻是一個老漢。這老漢就是他後來的恩人,老漢卻披了一身糙麻。院中還有一老嫗也是這身打扮,看那樣子應該是在屋內慟哭。他這才反應過來,死了人的竟是這一家。於是說了兩句安慰之詞,正要離去。
這時候老漢說來都來了,先吃個飯,他那老伴哭的死去活來。有客來,也好沖淡些悲氣。說著,老漢就拉著瘸六爺往屋裏走去。他依然記得,正堂上擺了張遺照,一個小姑娘,年紀不過十五六。想來是老漢的孫女。他拿了紙錢准備燒點,以表哀奠。
就在他燒紙的當間,抬頭看了一眼遺照上的小姑娘,那相上女孩的嘴角竟慢慢上揚。最後居然裂到耳際,上下半張臉從中間赫然分為兩部分,竟是個笑容,只是這笑容滲人非常。而那女孩的雙眼卻流下了兩行血淚,印在黑白遺照上,十分詭異。
他已是被這恐怖的笑容嚇得呆跪在地上,手裏拿著紙錢動也不動。老漢倒是匆匆燒完要拉他起身,他這才回過神來,又看了看那遺照,卻無半點異樣,只是桌上燭光映在上面。有些模糊罷了。
老漢讓他晚上就住下,說沒了孫女,心裏都難受。他們兩口子也老了,連今天給孫女送葬都是請外村的人抬棺,他們只能在家落淚。只是這老太婆身體不好,又傷心的厲害,瘸六爺住這。要真出了什麼事也有個人照應。反正這也有空房。本來他心裏對那遺照有些畏懼,一聽說這老漢要留宿,心裏立馬一萬個不情願,可苦於沒有理由拒絕。不得已也就順了老漢的意思。
他當時看這屋子一個人也沒有,就問他們的孩子呢?家裏孫女出事也不回來?老漢說是當初他趕孩子們走的,唉!要不然自家孫女也不會讓外人抬去。本來當初要將他們一家三口都趕走,可她奶奶舍不得孫女。最後落得個白發人送黑發人。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插嘴問道:「那位老漢為何要把兒子媳婦一起趕走。」
瘸六爺搖搖頭說道:「這事兒也有蹊蹺,那天說話的工夫,天已經黑了下來。我只好回到靈堂旁邊的偏房。靈堂上的遺照,仍有燈光照著,靜靜的看著屋內。又是夜裏三更天,我被一陣從老漢臥房傳出的動靜弄醒,聽著像是老人又在為死了孫女傷心落淚。正想去安慰安慰,起身時看到了門上方的空當,頓時頭皮一陣的發緊,不能呼吸。」圍帥豐號。
只見那空當上面飄著一個半透明的女孩,周身泛著點點藍光,扒著木門探進半個身子往屋裏張望,慘白的臉上流著兩行血淚,突然盯見了他,對視之間他看的真切,那分明就是靈堂上供奉的人。
只與他對視片刻就忽的消失了,而那眼神卻讓他至死難忘,其中所透出的幽怨直滲入骨髓,那感覺像是掉入了無底的冰窟一般。不久,手腳漸漸恢複知覺。忌諱那靈堂上的遺照,可憑空看見死人,這房子是待不下去了,當即就跑了出來猛敲老漢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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