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就奇怪,我問:「這是咋?有啥講究沒有?大雪天上山,只怕多有不方便之處吧。」
黃三刀詭異的一笑,跟我說:「我家的金銀細軟多了去。當年哪些人殺人放火就為了哪些東西,我這個人膽小,怕,吃了一虧,就杯弓蛇影,所以我不會離開我的地,但是我又想我閨女風風光光的,所以就只能勞累你們兄弟家了。」
我聽著就看著雷六,這老頭確實是膽小,說是杯弓蛇影都客氣了,那除四舊都過去了快二十年了,這老頭居然現在還害怕呢,不過說真的,我也怕,所以我也能理解這老頭,只是雷六雙腿沒了,這要是上山,只怕比較難,這迎親哪有新郎不去的?所以我就看著雷六,這事還得他自己拿主意。
雷六見我望他,就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叫媚兒的女娃子,臉色的笑意不用言表,雷六跟黃三刀說:「身體力行,老大哥的要求不過分,我雷六必然照辦。」
我見著兩人都同意,這婚事也就定了,但是我怎麼都覺得有點怪,不敢既然人家都已經同意了,我也不必做那個壞人。
中午我們就留下了,老頭讓他閨女把雞鴨給殺了,中午做了一桌子菜,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就坐著吃酒,吃著吃著,我就覺得有點醉。我胡三的酒量雖然不行,但是八兩酒沒問題,只是這老頭拿出來的酒我喝了三杯,二兩不到,就覺得暈乎乎的。
但是雷六跟阿貴他們還是沒什麼兩樣,一杯接著一杯,我自持酒力不勝,就說要去躺一會,黃三刀趕緊讓我他女兒給我收拾房屋,鋪了草褥墊子,加了一床厚被,我才安穩的睡下。
這一睡下我就感覺身子重的很,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壓在了身上,手腳也冰涼。我心裏納悶,平時喝了酒我都是身子火熱,咋這回這麼寒呢?難道是喝了涼酒傷著胃了?
我這麼一想,就爬起來,想去找一些熱水喝,暖暖身子,但是我一站起來。就感覺怪了,我身上蓋的不是被子,睡的不是床,住的也不是人家的屋子,而是一個空殼老山窩,我嚇的渾身打了個哆嗦,趕緊的往外面跑。這一跑就跑出了山洞,外面下著雪,吹著風,我看著地上的雪不一般,心裏有些害怕,這雪有名。
所謂一片的是蜂兒,二片的是鵝毛。三片的是攢三,四片的是聚四,五片喚做梅花,六片喚做六出。
這雪本是陰氣凝結,所以六出應著陰數。到立春以後,都是梅花雜片,更無六出了。只是眼前沒有立春,咋落了梅花片呢?
我心裏覺得怪,舉目望去,大劍插天空翠,嵯峨小劍連雲,天生險峻隔西秦,插翅難飛過嶺。這地上是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一個人被困在這裏,難為死我了。
我哪裏敢多留,趕緊就尋了個路往山下跑,我一路狂奔,這山倒是不高,只是個小坡。但是路長的很,周圍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沒有下山,但是只見前面林子裏,隱隱露出紅牆頭出來,我心裏高興。總算是有人了,我心裏想著,到這個所在暫歇問問這裏到底是個什麼地方,然後在想辦法回家。
荒山野嶺迷了道,還是莫要胡亂走的好。
我朝著那紅牆頭走了過去,繞了一圈,來到了正門。看那金字牌額上面寫著幾個大字「黃仙廟」。
我心裏咯噔一聲,心裏想著,難道我還在黃皮村?要不然哪裏來的黃仙廟呢?我好奇探著腦袋往裏面看了一眼,前面門道三間,中間朱門兩扇,半開半掩。
我捱身進去再看時,右一間塑個慈眉善目的黃家仙,控著一匹赤兔胭脂馬,左一間豎起一道石碑,兩旁都是柵欄。
第二層正殿三間,極其宏麗,一帶朱紅子閉著,殿前右邊,砌一座化紙的大火爐,左邊設一座井亭,四圍半牆朱紅欄杆,只留個打水的道兒。
我知道這殿裏面肯定有人,趕緊朝著裏面走,進了殿門,只見中間是個八角琉璃井,兩旁設得有石凳,我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有人沒有?」
說還沒落下,我就聽到大門呀的一聲開響,我趕緊朝著欄杆漏空處張看,只見外面走個人進來。
這個人頭上裹著破唐巾,身穿百補褐襖,腰系黃繩,腳曳草履。我看這個人眼熟。倒是在哪裏見過,這尖嘴猴腮的樣子,倒是跟個黃皮子挺像。
那人一只手拿著雨傘,一只手提著一個纓絡的大瓦罐子,約莫容得五六斤酒,口中喃喃的道:「怪了怪了,今天知道他們要來。我就去村裏去買這膿血,跑上了許多路,老天有眼,只教他吃了肚痛!但是卻見著我本像了,這是為啥?」
這老頭一頭說,一頭把傘和瓦罐子放下,卻沒理我。快步的朝著裏屋去,我看著覺得奇怪,這老頭太怪了,但是我身子寒的很,聞著那罐子裏有酒香,我心裏想著得些酒吃也好。
我出了井亭,做三四步拐去,早把那酒罐兒提起,嘴對嘴骨咯咯的咽將下去,吃一個不亦樂乎。
但是我吃著吃著,就覺得怪了,這酒有點味,就像是我之前在黃三刀家裏喝的那酒一樣,味道有點像是動物泡的藥酒,說是醇香,其實帶著一股腥臭的味道,我把罐子朝著邊上一斜,眼睛朝著裏面一看。
這一看我嚇了一跳,就看著裏頭白花花的飄著一層「吱呀」兒,看到這,我兩個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就看著那一個個跟手指頭大小的白花花的死耗子在裏面飄著。
「嘔!」
他娘的,居然是「吱呀酒!」
第128章:長腿毛的姑娘
這「吱呀」兒就是剛生下來的耗子,沒毛,白花花的,一個個的跟大拇指一樣,這老鼠一生下來,就會發生,「吱呀」「吱呀」的叫,所以有道菜就叫是「吱呀」兒,就是拿著筷子夾著剛生下來的老鼠,蘸著調料吃,那老鼠就會傳出「吱呀」一聲,所以就叫吱呀兒。
我把罐子往地上一摔,罵了一句「狗日的,這老頭到底是誰?咋打了這「吱呀兒」酒,我正想著,就看著裏面走出來一個老頭。身後跟著一個女娃子,這女娃子我看不清楚臉,只能看個大概,烏雲巧樣梳的鞭子,生得不長不短,不瘦不肥,不細不粗,芙蓉為面雪為膚,走路的樣子一扭一扭的,跟黃三刀家的閨女媚兒倒是有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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