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先生又算對了!我後腦被撞傷,當時成了植物人,特別晦氣。」
已經無法形容我震驚的心情。我的心怦怦直跳,打字的手都開始顫抖:「那怎麼又康複了?」
「父母帶我四處求醫,花了很多錢,一年後我突然就醒過來了。」
我的手指按在鍵盤上,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麼,心裏早已經成了一團亂麻。難道真的這麼巧,她就是溫雅?就是我記憶中那個沉默寡言神神叨叨的怪女孩?她醒過來了?
我無法理解。我不能相信。兩者的生日真的對不上號,溫雅絡上求人算命的家夥。除非,這世界上真的有這種巧合,又除非,她失憶了?
想到失憶兩個字,我猛然驚醒過來,立刻問道:「你有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這一次她猶豫了一會兒,才發過了一個字:「有。」
「記憶力出問題了?」
「不。我的後遺症很奇怪,從來沒跟別人說過,但跟記憶沒有關系。先生,你一定是電視劇看多了,懷疑我會失憶,世界上哪有那麼多人動不動就失憶的?」
我不知道她得了什麼奇怪的後遺症,只是想先驗明她的真實身份,想先弄清楚她究竟是不是過去我所認識的溫雅,其它的事只能以後再說,因此我繼續在失憶的問題上糾纏下去:「你還記得出事前發生的事嗎?」
「記得,就像昨天一樣清楚。」
打出這行字,她停下來,似乎在等待我回話,但是在我發出下一條消息之前,她忽然又打過一行字來:「先生,你能算出我之前發生的事嗎?」
我懷疑她未必真的能記起從前的事情,所以故意說道:「好,我試著算一下。你出事前讀高中,活潑開朗,朋友眾多,成績也很好,做過班長?」
她先是發了一個笑臉過來,然後說:「先生這次可失算了。我那時候很不開心,過得很沉悶,成績一般,班主任也不喜歡我,更別說封我一官半職了,而且,我朋友也不多,只有半個。」
我納罕不已:「半個?」
看來她真的沒有失憶,她所描述的,就是昔日的溫雅,不過當時我並未看出她所謂的「很不開心」。她是個不合群的怪人,而我雖不是怪人卻也不甚合群,我懷疑自己缺乏對身邊人的體恤本能,而她則喪失了向周圍人表達情緒的天性。如果說她還有半個朋友,那一定是我。因此我期待著她能說出我的名字,倘若她記憶中的人不是我,我就真的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了。
讓我理清一下思緒。我在想,倘若她記憶中的人是我,我依然搞不清這是怎麼回事。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她真的是那個曾經跟我同桌的溫雅。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無比渴望地盯著電腦屏幕。而她似乎有所猶豫,半晌才打出一行字,讓我頹喪的一行字:「提起來我會很傷心,我們能不說這些了嗎?」
我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傷心,我並未作出過讓她傷心的事,除了這一次,稀裏糊塗地裝神弄鬼欺騙到她的頭上,而她現在也並不知情。
對於她的欲言又止,我很著急。如果打碎屏幕我就能看到跟我對話的女孩,那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揮出拳頭。
我真的很想見到你,真的,溫雅。
我寫了很長的一段話催促她把那個名字說出來,但是剛要發出去,想了想,又把它們一字不落地刪掉。我找不到催促她追憶傷心事的理由,也不能在這時候自報家門。萬一對面的女孩真的就是溫雅,我更不知這件事如何收場。
我毫無防備地陷入窘境,進退兩難。就在這時候,長久的沉默讓對面的女孩終於發話:「先生,你生氣了?」
她一定是以為,我正在因為她拒絕回答問題而氣憤。我自然沒有生氣,但她的話突然啟發了我。我很想看看她會不會因為怕我生氣而說出答案,因此我依然置之不理。
果然,半分鐘後,她又沉不住氣了,打了一行字過來:「說出來也沒什麼,只是,我曾經很喜歡那個男孩子。」
看到這行字,我整個人立刻像觸電一樣僵在那,心底為某種水霧般的情緒彌漫覆蓋。
我不知道當年的溫雅有著怎樣的心路曆程,不知道她的悲她的喜,不知道她的愛她的恨。我們兩個人,一個喜歡把喜怒哀樂深深埋在地下,一個懶得去尋找挖掘,甚至還會漫不經心地走過去踩上兩腳。
我努力回憶我們相處的那段日子,除了那幾個水果還能為兩顆心之間的若即若離打上標記,再也找不到別的什麼。我懷疑自己是木頭做的,以至於記憶中的溫雅如同冰雕。
似乎為了挽回剛才的過失,她並未停止傾訴,一口氣發過來幾段話:
「可我們相處得不太好,最多只能算半個朋友,更別說戀愛了。」
「唉,我病愈後曾經打聽過他,他考了北京的學校。我本來也想去北京的,但我爸媽怕我又犯了病,堅持要我留在杭州。我想,我們注定了沒緣分吧。」
「我剛剛把自己許給了我不愛的男人,所以,所以想起他來,就有點難過。先生,你能理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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