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篇

 秋之暮龍

 崔西 西克曼 作品,第28頁 / 共16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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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斯咯咯笑地擠出了樹叢,踏上了泥土路。手中的胡帕克杖在泥地上戳出一個一個的洞,身上背著的袋子上下跳躍著。口中唱著坎德人的旅行之歌。

「你心中真正愛著的是艘航行海上的船正停泊在我們的港灣。

我們替她清理甲板,替她揚起帆,又替她擦幹淨兩舷的窗欄;我們的燈塔為她而閃,我們的海灣溫暖;我們駕駛她進入港灣——不管是身陷暴風雨、或是平靜無波瀾。

水手站在港口上,一個一個的排排站,像渴望金子的矮人,或是追求烈酒的半人馬。

深愛著她的,是所有的水手,不論她在何處都蜂擁而來。

每個人都期待能夠與她生死相守。「聽到泰斯的歌聲,坦尼斯也不禁微笑起來,直到聽不見泰斯的歌聲之後才帶著大家走上大路。每個人都像是面對許多惡劣觀眾的演員般,戰戰兢兢地走出樹叢。

對他們來說,克萊思的每一雙眼睛似乎都在盯著他們。

火紅樹葉下的濃密林前讓能見度不到幾尺,史東獨自走在隊伍的最前頭,坦尼斯知道,雖然他昂首闊步,內心卻正在強烈掙紮著。卡拉蒙和雷斯林則隨後跟上。

坦尼斯關切地注視著年輕的法師,擔心他的體力是否還能撐下去。

雷斯林剛踏出樹叢時有些不穩,現在看來則是十分正常。他一只手撐著法杖,另一只手則拿著本打開的書。坦尼斯起先還在猜想那是什麼書,隨即便明白那就是每一名法師必備的咒語書。

每天心力交瘁地記憶這些威力強大的咒語是所有法師的宿命。這些有著神奇威力的咒語一經施展,便會從腦海中消失的幹幹淨淨。每一道法術都會消耗施法者的部分體力和意志力,直到精疲力竭,法師得徹底休息過後才能再施展這些法術。

佛林特快步地跑到卡拉蒙的身旁。兩個人開始低聲爭執十年前的那樁劃船意外。

「就因為你想空手抓魚——」佛林特厭惡地咕噥道。

坦尼斯尾隨在後,和兩個平原人並肩而行。他轉而注意金月,發現在模糊的光線下,她臉上的線條看起來遠比她實際的年齡二十九歲,要來得成熟。「我們的愛情並不順利。」當他們並肩走著的時候,金月向他坦承。「河風和我相愛多年,但我族的傳統規定,戰士必須成就驚天動地的偉大功業後才有資格迎娶酋長的女兒。


  

這對我們來說是更大的阻礙。河風全家多年前就因為拒絕祭拜祖先府被趕出部落,雖然找不到支持的證據,但他的祖父還是堅持祭掃大災變前還存在的古老真神。「

「我的父親不願我委身下嫁,便派給河風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得要找到真神存在的確實證據。當然,我父親壓根就不相信證據存在,他只希望河風會在這漫無目的的搜尋之中喪生,或是我在這段時間中移情別戀。」她看著身旁的高大戰士露出了微笑,但是他臉上卻面無表情,目光前視著遠方。她斂起了笑容,歎了口氣,繼續低聲訴說著她的故事。

「河風一去就是好幾年產我的生命因此變得毫無意義,我總以為我或許會因此而死去。但就在一個星期前,他回來了,只剩半條命,發著可怕的高燒。他踉蹌地走進我的帳篷,倒在我腳下,全身燙得嚇人。他的手上抓著這柄水晶杖,我們試著將他的手撥開,但即使陷入了昏迷中,他也不願放手。」

「在高燒中他囈語著一個黑暗的地方、在一座傾記已久的城幣裏有位擁有黑色羽翼的死神。接著他陷人狂亂的恐懼之中,仆人們被迫得將他綁在床上。後來他做了一個夢,夢中有個女人發著藍光。他說這個女人在那座城市中醫好了他,並且給了他這柄水晶杖。當他想起這個女人之後,情緒也冷靜下來,高燒也跟著退了。」

「兩天前——」她停了下來;真的只有兩天嗎?感覺好像過了一輩子似的。她繼續說道。「他將水晶杖交給了我的父親,告訴他這是一個不知名的女神送給他的。

我的父親看著這柄水晶杖『金月,拿起它,令它展現出它的能力!什麼能力都可以!

「但什麼都沒有發生。他把它丟回給河風,指控他是個騙子,命令人民用石頭將他活活砸死,以懲罰他的欺上之罪!「

金月的臉色變得蒼白,河風的臉上則罩上了一層陰影。

「部落的人把他綁起來,拖到悔恨之牆去,」她的聲音現在只比呼吸聲大一點。


  

「他們開始對他丟石頭。他看我的眼神中充滿了愛意,口中喊著即使死也不能讓我們分離。我無法忍受從此得獨自活下去的痛苦,於是我奔向他,石頭朝我們倆落下——」金月把手放上前額,似乎在忍受著記憶中的痛苦,坦尼斯注意到在她平滑的皮膚上有道尚未痊愈的疤痕。「接著閃過一陣讓人眩目的光芒。等到我和河風能夠看清楚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站在索拉斯外面的道路上了。水晶杖那時發著藍光,然後黯淡下來,就成了你現在看到的樣子。之後我們決定去海文找尋智者解答有關水晶杖的問題。」

「河風,」坦尼斯疑惑地問道,「你對這個頹記的城市記得多少?它在哪裏?」

河風沒有回答,他用眼角看著坦尼斯,思緒很明顯地飄向遠方。接著他轉而面向黑暗的樹林。

「半精靈坦尼斯,」他最後終於開口。「這是你的名字嗎?」

「這是人類給我起的名字,」坦尼斯回答道。『「我的精靈名字對於人類來說又長又難念。」

河風皺起了眉頭。「為什麼,」他問道,「人家稱呼你為半精靈而不是半人呢?」

這個問題有如迎面一拳,坦尼斯幾乎可以看見自己倒在地上。他被迫得強自鎮定才能忍下這口氣。他知道河風問這個問題一定有他的理由,不是真的要羞辱他。

坦尼斯意識到,這是一種考驗。他小心地選擇自己所用的辭句。

「從人類的角度來看,半個精靈只不過代表了體內有一半精靈的血液,半人卻代表了殘缺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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