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動,插話問道:「找屍體嗎?」
「對。舉報那人願意作證,所以只要找到了屍體,我就可以治淩沐風的罪。」吳警長恨恨地咬著牙,「我當時以為楚雲必死無疑——因為她根本就不會遊泳,從那麼急的河流裏沖下去,豈能生還?所以我對這案子使勁使得很大,也得罪了不少人。」
我點頭表示理解。淩家的勢力即便在縣城也不容小覷的。老頭這麼辦案肯定會承受相當的壓力。
我心裏還有一個問題:「楚雲被淩沐風打落墜河,這事是誰舉報的?」
老頭翻了個白眼:「你問這個幹什麼?這消息要是走漏出去,淩沐風能饒得過他?」
「我只是好奇——這鎮上居然還有其他人和淩沐風作對?」
吳警長「哼」了一聲:「淩家那麼大的產業,又霸著山裏的礦,眼紅的人多了去了。莫說別人,就是淩沐風那幾個本家兄弟,也早有人想取其位而代之!我告訴你,為人於世,有多少人把你高高捧起,就有多少人在盼著你摔死。只不過那些家夥都不敢出頭。」
我暗自點頭:這老家夥比我多吃幾十年的幹飯,對世態炎涼,人情閱曆這方面的理解自然要遠勝於我。
老頭又道:「也怪不得他們膽小。到現在為止,在峰安鎮和淩沐風挑明了叫板的,就只有你我二人——你看看你自己是什麼結果?」
我想起昨天的遭遇,心有餘悸,但我嘴上還不肯服軟,梗著脖子道:「他姓淩的真有種,倒是殺了我啊。幹嘛又找兩個警察去把我抓回來?」
吳警長斜眼看著我,似乎覺得我的樣子很好笑。然後他問我:「你知道他這次為什麼沒有殺你?」
我說不出了。因為我確實不知道。昨天那一場大雨下來,我若真的被燒死在石灰池裏,又能怎麼樣呢?
吳警長用手點著我說:「我告訴你吧:你這次沒死有兩個原因。第一是我和你之前見過面,如果你死了,我肯定會盯著這事,淩沐風多少會有顧忌……」
這不是在自吹自擂嗎?我聽著有些不舒服,但又不好直接反駁對方,只能岔著話題說:「第二呢?」
「第二是因為淩沐風還沒摸清你的底細。你雖然挺廢物的,但終究也是來自京城的人,也許還有點背景。真把你搞死了,別捅出些枝節外的簍子。淩沐風做事沒那麼魯莽。所以他這次只是嚇唬嚇唬你,他要讓你知道:這峰安鎮黑白兩道,全都是他淩沐風的天下。」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我能有什麼背景?只是不管那姓淩的怎麼威脅我,也休想把我嚇跑。
「本來淩沐風唯一忌憚的人就是我。我只要盯死了楚雲的案子,就好比拿住了淩沐風的軟肋。」說到這裏,吳警長輕輕一歎,又道:「可前天你把楚雲帶回了峰安,這情況就完全不同了——你明白嗎?」
我當然明白:楚雲失蹤,生死不明,這對淩沐風來說始終是塊心病。只要這塊心病在,淩沐風就不敢招惹這老頭。現在楚雲回來了,淩沐風便再無顧忌,他要是向那老頭反撲過去,對方該如何抵擋?
我想起昨天在旅店,淩沐風似笑非笑地看著老頭,說過句:「我夫人的下落,這回您可看清楚了?」這話當時聽著便有些怪,現在一回味,原來是一句反攻的檄言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漸漸知了底,便對那老頭說道:「吳警長,這樣看來,我們倆倒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吳警長眼神一瞥說:「你要是想自己蹦‧,我也無所謂。」
現成的大腿放在面前,豈有不抱之理?我湊身向前,態度積極地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吳警長沉吟了一會,用眼神勾著我說道:「如果楚雲能夠指證:當時淩沐風是故意把她推到河裏去的,那這案子的性質就又變了。我可以治淩沐風的殺人之罪。雖然楚雲沒死,但這罪名也足夠讓他去蹲大牢!」
這個邏輯沒錯,但我無奈地把手一攤:「可那女孩已經失憶了,怎麼指證?」
老頭「嘿嘿」一笑,誘導著我的思路說:「她現在不是最信任你嗎?」
我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勸她做偽證?」
「這事也簡單得很。」吳警長眯起了小眼睛,「你先勸她配合治療,爭取早點出院。然後只要她說按我說的去指證,我就有把握辦了淩沐風。」
我沉默了一會,說:「這事恐怕辦不了。」
「為什麼?」老頭皺起眉頭,「你們不是很想擺脫那個家夥嗎?」
我說:「如果按你說的去指證,那不等於承認女孩就是淩沐風的老婆?」
吳警長莫名其妙地反問:「這有什麼承認不承認的?本來就是。」
我搖頭道:「未必,這裏面有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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