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死了。
在我發現蕭瑟從衣櫃裏爬出來的時候,心情就緊張,等到發現他完全斷氣,那種緊張的情緒隨之陷入了崩潰的邊緣,腦子轟的一團糟。蕭瑟為什麼會死?在我去找周同的這短短一天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從來沒有遇見過類似的情況,看著滿屋子的血跡,還有開始僵硬的蕭瑟,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蕭瑟應該就是在這間屋子裏出事的,房間裏靜悄悄的,我聽不到任何聲音,可一種強烈的危險好像在某個角落裏隱伏,我下意識的轉頭去看,髒亂的屋子看不出異樣,餘光接連掃過房間的幾個角落,突然,我的目光頓住了,微微一抬頭,就看到天花板一角安裝著的攝像頭。
攝像頭!
除了蕭瑟這樣有怪癖的人,可能很少有人會在自己家裏安裝一個攝像頭,我過去很少會認真的觀察蕭瑟的豬窩,但這時候,這個攝像頭成為唯一可以追尋的線索目標。我馬上站起身,心裏默默祈禱著攝像頭沒有出現故障,如果它運轉正常的話,會把這間屋子裏發生過的一切都完完整整的記錄下來。
我踩著椅子去看那個攝像頭,攝像頭落滿了灰塵,已經很久沒被動過了,不過蕭瑟這個人平時邋遢馬虎,對電子產品卻很挑剔,布滿灰塵的攝像頭沒有任何故障。我馬上下來,開始查找攝像頭拍攝下來的監控錄像。
錄像很快就找到了,我把錄像調到昨天我離開這裏的時間點上,錄像拍的很清晰,我能看見我的身影,還有蕭瑟轉身遞給我房門鑰匙的畫面。我繼續看,畫面很正常,蕭瑟一直研究著那款遊戲,中間還有給我打電話的場景。我時不時的按一下快進,昨天下午四點鐘的時候,蕭瑟胡亂爬到床上睡了幾個小時,晚上九點多鐘又打著哈欠起身,搞了一碗泡面,繼續在電腦跟前進行遊戲。
我想著,蕭瑟的意外應該就是從這時到天亮之間發生的,所以再也沒有快進,唯恐錯過任何一個細節。這種攝像頭拍下的監控錄像一般都很枯燥,我卻看的一絲不苟,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屏幕。
錄像裏的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這種錄像只有畫面,沒有聲音。看著看著,我感覺有點心酸,錄像裏的蕭瑟活蹦亂跳,可他的屍體此刻就躺在我身後冰冷的地板上。平時總覺得他又髒又怪很不靠譜,但真正失去這個朋友時,我體驗到了一種揪心的沉痛。
就在我開始分神的時候,無聲的錄像畫面突然出現了一點難以覺察的變化,我看的很仔細,這絲變化沒有逃過我的觀察。我看到錄像裏蕭瑟背後的衣櫃門輕輕動了動,蕭瑟正全神貫注的進行遊戲,可能察覺不到背後的響動,衣櫃門從裏面被推開了一巴掌寬的一道縫,一只蒼白的手,貼著衣櫃門出現在視線裏。
衣櫃裏,藏著一個人!?
攝像頭安裝在天花板的一角,受各種條件的限制,拍攝不到那只手的主人。我只能看見蒼白的手在衣櫃門邊輕輕的滑動了一下,然後慢慢縮回去,順勢又帶上衣櫃門。這一切在錄像裏大概有兩分鐘的時間,蕭瑟沒有任何察覺,可我能預感到,這段監控錄像,已經到了最緊張也最重要的地方。
果然,最多三分鐘後,正全力在遊戲裏拼搏的蕭瑟明顯察覺到了什麼,他松開手裏的鼠標,腦袋轉來轉去,好像在分辨傾聽,很快,蕭瑟的注意力被身後的衣櫃吸引了,畫面一直是無聲的,不過我猜測,衣櫃產生了異樣的響動,屋子本來就不大,蕭瑟鎖定了異動產生的來源,他扭頭看了看,然後從椅子上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衣櫃邊。
這一切都已經是發生過的事情,可我整個人都沉浸在這段無聲的錄像中,心一下子被揪的很緊。
蕭瑟邋遢,但是一點都不傻,他也感覺到衣櫃的異動有點詭異且嚇人,在櫃門邊遲疑了半分鐘。衣櫃裏的響動估計就像一根看不見的線,撩動的人心裏煩躁又不安。緊接著,蕭瑟或許忍不住了,抓著門把手,猛然拉開了櫃門。
櫃門被拉開的一瞬間,我看到那只蒼白的手從裏面伸出來,硬生生的把蕭瑟拖進衣櫃。蕭瑟比較懶,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堆在一個櫃子裏,所以衣櫃非常大,蕭瑟被拖進去之後,櫃門隨即緊閉,我只能看見整個衣櫃來回晃動了一會兒,然後就平靜下來。
畫面馬上恢複了正常,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電腦裏的遊戲在運轉,衣櫃一動不動,但蕭瑟不見了。
看到這裏,我忍不住回過頭,再一次注視著那個大衣櫃。衣櫃裏那只手,到底是誰的手?把蕭瑟拖進去的人,還在不在衣櫃裏?一陣讓我喘不上氣的緊張感重新占據了腦海,我推開椅子,猶豫著,再一次慢慢走向衣櫃。
第九章 午夜驚魂
我一步一步走向衣櫃,那種潛在的危機感讓我的情緒一直緊繃著,我走的很慢,短短幾步路之間,腦子不知道來回轉了多少圈,漂浮著一縷略微怪異的感覺。
手裏緊緊握著水果刀,大衣櫃平靜的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我不能說不怕,可那種怪異的感覺在驅使我,想把櫃子裏的一切都弄個水落石出。我吸了口氣,伸出一只手,慢慢湊到門邊,然後猛然拉開了櫃門。
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蕭瑟當時被拖進櫃子以後就流了很多血,那股味道嗆的有點受不了。櫃子一片淩亂,我站在距離櫃子大概兩米遠的地方,目不轉睛的看,除了那些亂糟糟的衣服,再看不到別的任何東西。
我開始疑惑,那只手把蕭瑟拖進衣櫃,就證明衣櫃裏肯定有人,這人是什麼時候進入這個房間的?又是什麼時候離開這個房間的?我想了一下,關上櫃門,重新坐到電腦跟前。攝像頭拍攝下來的監控錄像我已經差不多看了一遍,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可我不相信凶手能夠飛天遁地,相關的線索一定還在錄像裏。蕭瑟的屍體還在身後,我覺得,只有先把事情弄清楚,然後我才能根據實際情況考慮下一步到底該怎麼做。
我打起精神,把監控調到事發和事後這兩個關鍵的時間點上,反複的看。可來來回回看了兩三遍,那種略微怪異的感覺逐漸升級,在錄像上,我看不到凶手進來或者出去的任何痕跡,就好像一個隱沒在空氣裏的人,完全被屏蔽了。
這可能嗎?我捏了捏鼻梁,腦子發脹,難道蕭瑟是被一個來去無蹤的透明人殺掉的?我推測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但無論怎麼推測,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假想。雖然我不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可是事情太過離奇,就讓我難以接受。
就在我一團混亂的時候,口袋裏的電話嗡嗡響起,是周同打來的電話,我考慮著,蕭瑟這個事情還沒有定論,我不想聲張,所以全力穩住情緒,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接了電話。
「費了老勁了,拐彎抹角繞了十八個彎,總算找到個他們圈子裏的人。」周同的語氣有點誇張:「那人很有來曆。」
「他知道陰樓玉的事情?」
「這個不確定,沒見人,有的話不好問,不過那人過去在圈子裏的名頭很大,現在洗手了,跟圈子裏還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周同說:「晚上咱們去看看,該問什麼當面問。」
我和周同說了幾句,心裏總是七上八下,我怕他聽出異樣,所以約好了時間就匆忙掛掉電話。望著這段我已經看了幾遍的監控錄像,我有點想要放棄了,可是回頭看看蕭瑟的屍體,又有些不甘心。
我堅信,任何一件事情既然發生,就肯定會有前因後果。這個念頭沖散了想要放棄的心理,我又盯住這段看了幾遍的監控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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