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雖然極之昏暗,但山穀青蔥翠綠,與前面那一輛鮮紅色的小房車,在色彩上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這時候,車子又再駛進一條更小的山徑,僅可容一輛汽車駛進。我決定把車子停在一株大樹下,然後陡步走上去。
當我來到小徑盡頭的時候,發現女秘書把車子停在一幢精致的日式別墅前。一名老仆人正從花園中走出來,接過女秘書手上的包裹。
我藏身於一尊殘破的石燈籠後面,目送女秘書駕車離開小徑,才彎腰走到一列矮樹的附近,打量著這一座位於深山之中的別墅。
轉眼暮色四合,包圍著自己的,是不絕於耳的蟲鳴。不過,更令我連打幾個寒顫的,卻是在日本各地都隨時聽到的烏鴉唬叫聲。
眼前這一座典型日式建築,花園內植滿繽紛盛放的鮮花,還有好幾株櫻花樹。小橋流水,絕對配得起京都大學首席教授的身分。不過,誰又會料到,這一幢別墅的主人,竟然因為一些不可告人的事,化名在日本居住了五十年?我走到別墅的門前,看見有一塊寫著「眠貓庵」的木牌。
「眠貓?」我打量著蒼勁筆法,寫在一條長方形原木上的名字道:「日光東照宮的名勝?」
直到這時候,我才發覺全身已經濕透。繼續這樣下去,謎團未被解開,我可能已死於肺炎。我連忙返回汽車內,用毛巾拭幹身上的雨水,並換上預早帶備的黑色運動服裝。
由於山徑上並沒有任何路燈,黑夜來臨之後,我穿上黑衣,坐在黑色的車子裏,已經與漆黑的山穀混成一體。就在我伸手推開車門,打算潛進「眠貓庵」之際,突然聽到路口傳來汽車的引擎聲。才把車門關上,一輛車子已駛進山徑。幸而我早就把車子泊到一列矮樹後面,否則必定會被對方的車頭燈照個正著。
車廂的中的兩個人,正是格拉茨與普拉夫。
當他們的車子駛上山徑之後,我立即鑽出車廂,繞到一個長滿雜草的山坡。
花了兩分鐘的時間,便攀到山坡之上,發現果然是「眠貓庵」的後花園。翻過一堵矮牆,便來到飼養著幾條錦鯉的水池旁邊。
花園中有幾個石燈籠,裏面都裝有燈泡,把這一個小小的日式庭園,照耀得甚有氣氛。
我藏身於一組竹屏風的後面,發現在水池的另一邊,是一處堆滿藏書的房間。浩如煙海的書籍,塞滿房中四周的書架,不問而知,此處定是普拉夫的書房。
遠處傳來兩名任老頭的聲音。
「希貝格仍在印度?」格拉茨問這間別墅的主人:「還繼續當他的職業殺手?」
普拉夫領著他走進花園,答道:「他上次聯絡我的時候,已經是一年前,他仍舊化名古爾斯,在印度南部活動。」
普拉夫、格拉茨,如今又多一個希貝格?
七 收到郵包炸彈
無名咒--七、收到郵包炸彈
七 收到郵包炸彈
兩名怪老頭,面對面坐在日式舊書房內,低頭不語。
女仆人端來熱茶,並將包裹與信件一並放到小幾上。
「這是什麼?」並拉夫面露驚訝的神色,從榻榻米上霍然跳起,倒退到牆角,指著包裹大叫:「這是什麼」他一邊揮動著雙手,將身旁堆得一個人高的參考書,全推到地上去。
「對不起,海姆教授……」女仆驚惶失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唯有拼命低下頭,鞠躬賠罪:「是加騰小姐送來的。」
她口中的加騰小姐,當然就是老教授的中年女秘書。可是,化名做海姆教授的普拉夫,並未因知道包裹是女秘書送來,而放松緊張的情緒,繼續縮在牆角,大叫:「拿走它!」
「加騰小姐說,這是一位通訊杜記者托她交給你的文稿,」女仆仍舊未敢抬起頭,只是繼續解釋道:「包裹上有她寫給你的便條。」
普拉夫依然在喘著氣,步步為營的走近小幾,猛力撥去疊在包裹上的信件,瞪著我「炮制」的包裹,卻未敢拿到手中。
「普拉夫,看你現在的樣子,好像收到郵包炸彈似的?」格拉茨反而露出微笑:「虧你還取笑我神經質?」普拉夫悶哼一聲,揮手打發走那名女仆:「這裏沒有你的事。」他盯著女仆走過我藏身的竹屏風後,才對格拉茨道:「毒咒降臨了,什麼事都會發生。」
我躲在竹屏風後,登時醒起格拉茨在京都車站前,與普拉夫講過一句類似的說話:「惡夢終於來臨,不過,我們絕不能白白等死。」格拉茨臉上的微笑,還沒有消失。如此輕松的神情,自我從山城的小教堂遇上他,到跟蹤他抵達日本京都,還是第一次見到。
格拉茨徐徐伸出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起包裹,吐出兩個字:「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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