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然是個軍官,因為有一個戴著淺口圓頂鋼盔手特步槍的士兵跟著他。 他們 默默無言地站在那兒,向監獄院子四圍打量。 院子的一角堆著大約五十具屍體,這 是在最近兩周里死去的,誰也沒有氣力把他們掩埋掉。 其他的人半死不活地沿著院 牆躺著,想得到一點春天的陽光,他們的傷口在化膿發臭。 這兩個人互相看了看,然後看著年已七十的「民衛」。 他也看看他們,不知該 怎麼辦。 然後他說了一句一定還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學到的話:「哈噦,湯米。 」 那位軍官回看了他一眼,又朝院子四周打量,用相當清晰的英語說:「你這該 死的德國豬!」 我突然哭泣起來。 裁併不太清楚我怎麼又回了漢堡。 但我是回來了。 我想我是要看看那兒還有沒 有什麼過去生活的遺迹。 那兒什麼也沒有。 我出生和成長的街道在盟軍空襲引起的 大火中全部燒光了,我工作過的辦公室,我的住宅等等一切東西都完了。 英國人把我安排在馬格德堡的醫院裡呆了一陣,但我自動離開那裡,搭便車回 了家。 當我到家看到什麼也沒留下時,我終於心力交瘁徹底垮台了。 我在醫院裡與 那些從一個叫做貝爾根—貝爾森的地方來的人住在一道,當了一年病號;次年在醫 院里當看護,照顧那些比我健康狀況更糟的人。 我離開醫院后,在我出生的漢堡找了間房子,消磨我的余年。 (這本日記以顯然是最近打上字的兩張乾淨的白紙作為後記而結束。 ) 從一九四七年起,我就住在阿爾托納區的這個小房間里。 我離開醫院不久,就 開始寫我和其他人在里加的遭遇。 但早在我寫完之前,我就發現從大屠殺中倖存下來的還大有人在。 我最初的意 圖是要作為證人,把事情經過告訴全世界,因為我當時相信自己是唯一的倖存者, 而任何一個處在與世隔絕狀態下的人都會那樣想的,現在很清楚,這件亨已經做過 了。 所以我沒有把我的日記公開發表出來。 我留著它,留著這些筆記,是希望某一 天我至少可以作為在里加這個小範圍里發生過的事情的證人。 我甚至從來未讓任何 人讀過我的日記。 回顧過去,為求倖存,為能寫下證詞而進行的努力,完全是一種時間和精力的 浪費,因為別人已經把這些事幹得比我好得多。 我真希望當年不如在里加與伊斯帖 一道死去。 甚至我最後的希望——看著愛德華·羅施曼站在法庭上,由我出庭證明他干過 的那些串——也永遠不會實現了。 現在我明白這一點。 有時我在街上漫步,回憶這兒往昔的情景,但一切都永難復原了。 我試圖與孩 子們交朋友,但他們嘲笑我,躲開我。 有一次我跟一個沒有逃開我的小女孩說話, 她媽媽卻尖叫著走來,把她拉走了。 所以我沒有同多少人談過話。 有一次一個婦女來找我。 她說她是從賠償處來的,並說我可以得到一筆賠償費。 我說我什麼錢也不要。 她感到很意外,堅持說由於過去的那些事,我有權利得到補 償。 我仍舊拒絕了。 他們又派一個人來找我,我還是拒絕。 他說拒絕補償是非常違 反常情的。 我意識到他的意思是這樣一來,他們就不好結賬。 但我只去拿了他們給 第2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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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得薩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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