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至二十五年吧,不是在這個沙漠就是在那個沙漠。 」 「在此之前呢?」 「在西澳大利亞勘探,從漢莫斯到浩勒角,穿過邊界進入昆士蘭,把牛群從海灣國家趕到新南威爾士。 然後我就在沿海岸線的礦井下幹活。 」 「是在澳大利亞出生的嗎?」伊登問。 「誰——我嗎?」徹利先生搖搖頭,「我生在南非,是英國後裔,過去一直住在英屬中非地區——剛果和尚比亞。 」 「那您是怎麼到澳大利亞去的呢?」伊登不解地問。 「哦,我也不知道,孩子。 我沿著南美大陸走了一段時間,然後就捲入了墨西哥戰爭。 我覺得在澳大利亞會有些我想要的東西,後來我就去了澳大利亞,就像我到這兒來一樣。 遠方在召喚我,於是我就去了。 」 伊登搖搖頭,「上帝啊,我敢打賭,你一定見多識廣。 」 「我想是的,孩子。 住在瑞得蘭的醫生有一天對我說:『你需要配副眼鏡。 』我說:『得了吧,大夫,我什麼都見過了。 』說完,我就走開了。 」 沉默。 鮑勃·伊登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該如何對付眼前的情況,他真希望此時此刻陳就在身邊。 但是不管怎樣,他的任務是明確的。 「您——嗯,您剛才說到這兒有三四天了,是吧?」 「我想大概是的。 」 「您還記不記得上周三晚上您在哪兒?」 老人敏銳地掃了一眼面前的年輕人,「記得又怎樣?」 「我只是想說,如果您記不清了,我可以幫您回憶起來。 當時您在埃爾多拉多附近的邁登莊園。 」 徹利先生慢吞吞地摘下那頂垂耳帽子,用粗糙的彎曲的手指從帽圈裡取出一根牙籤,捅到嘴裡,輕蔑地說:「也許是吧,那又怎樣?」 「嗯,我想跟您談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兒。 」 徹利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對我來講,你是個陌生人,」他說,「我想我認識落基山以西的每一位警官。 」 「那麼你承認那天晚上發生的一些事情會引起警官的興趣了?」伊登反唇相譏道。 「我什麼也不承認。 」老勘探者回答。 「你掌握一些有關上周三晚上邁登莊園的情報,」伊登並沒泄氣,「這些情報非常重要,我一定要拿到手。 」 「我沒什麼可說的。 」徹利固執地答道。 伊登改變了策略,說:「您到邁登莊園做什麼?」 徹利先生轉動著嘴裡那根怏嚼爛了的牙籤。 「什麼也不做,只是順便進去看看。 我跟你說過,我在沙漠上漂泊了很長時間,時不時地也會到邁登莊園落腳。 我和那裡的老管家路易·王是朋友。 我每次路過的時候,他都會給我些吃的東西,還在穀倉里放張床讓我睡覺。 對他來講,我是個伴兒,他在莊園里很孤獨——他雖然只是個華人,但卻和白人一樣的孤獨。 」 「路易,他可是個老好人。 」伊登暗示說。 「他是個很不錯的人,孩子,一點不錯。 」 伊登慢慢地說:「路易·王被殺了。 」 「什麼?怎麼回事?」 「上周日他在莊園大門附近被人刺中了肋骨。 是被刺死的,兇手是誰還不知道。 」 「狗雜種。 」徹利先生氣憤地說。 「我也感到很憤怒。 我不是警察,但是我正在盡一切努力找到兇手。 徹利先生,毫無疑問,你那晚在莊園的所見所聞對搞清路易被害之事起著決定性作用。 我需要您的幫助。 現在,您可以談談了吧?」 徹利先生把牙籤從嘴裡拿出來放在身前若有所思地端詳著。 「好的,」他說,「我會說的。 過去我一直希望不要卷進來,法庭、法官和他們那套制度都不是為我準備的,我躲他們遠遠的。 但我是清白的,沒什麼可遮遮掩掩的。 我會說的,可我真不知道從何說起。 」 「我來幫助您,」伊登興奮地回答道,「您在邁登莊園的那個晚上或許聽到有人呼喊『救命!救命!殺人啦!放下槍!救命!』等類似的話,對嗎?」 「我沒什麼可隱瞞的,這正是我聽到的聲音。 」 伊登的心狂跳起來。 「那後來呢?你看見——」 老人點點頭,「我看到很多事,孩子。 路易·王不是第一個在莊園上被殺的人,在他之前我還見過一起兇殺案。 」 伊登暗吃一驚,他發現波拉·溫德爾也睜大雙眼,露出驚鄂的神情。 「當然,現在請繼續講吧,把您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吧。 」 徹利把牙籤又捅到嘴裡放回原來的地方,但是他的談話並沒有因牙籤而中斷。 「生活真是可笑,」他說著,「總是會莫名其妙地出現一些波折。 我曾經想過這件事對我和這片沙漠來講又將是一個秘密,我對自己說,『沒人認識你,沒人會盤問你的。 』但是我錯了,我現在想明白了,還是說出來的好。 不管怎樣,這事對我來說無所謂,雖然我不太願意走上法庭——」 「好吧,也許我能幫助你。 」伊登暗示說,「繼續講吧,你說你看見兇手……」 第4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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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鸚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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